夫妻团聚,昨晚谢徽跟妻子说到眼睛快睁不开时才睡了,早上醒来,继续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说话,今日谢徽请了一日假,不必摸黑去上朝。
长女的婚事几乎有章程了,次女还没开窍,接下来便是小女儿的婚事。
对于妻子已经看中并赞不绝口的所谓准女婿,谢徽不太满意。
薛九他们一家人都熟悉,知根知底,那位袁公子妻子他们才认识一年,能有多少了解?谢徽最不满意的是对方心急娶他小女儿的举止。
“就算我去了西安,也不会草率地将澜音嫁给他,他想娶,至少要等到澜音及笄后。”
双手搂着妻子,谢徽冷声道,“如果他连在京城迎娶澜音的底气都没有,澜音更不必嫁给他。”
他不需要一个孬种当女婿。
蒋氏笑着点点头,没有跟丈夫辩解。不管之前怎么打算的,现在一家人都进京了,准女婿肯定得先讨好他岳父。蒋氏觉得吧,准女婿不会计较多等一年,而且丈夫的话确实有道理,这一年他们正好仔细观察观察准女婿,看他是否能坦然面对这些官家亲戚,真不能,女儿也不用嫁了,免得婚后来往时女婿的心结越来越严重。
“那你为难元启行,一会儿见到澜音别乱说,女儿脸皮薄。”听外面丫鬟开始收拾了,蒋氏慢慢坐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不放心地嘱咐丈夫。
谢徽看着妻子白皙肩头上被他弄出来的红点点,心思又回到了昨晚。
但妻子的意思他明白,早上见到女儿们,他没有提那个尚未谋面的女婿人选,一家人围在一桌用过早饭后,一起去了唐家。
谢瑾是谢徽一母同胞的妹妹,小谢徽两岁,或许是姑娘家心思更敏感,谢徽从不将陈氏等人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放在心里,谢瑾却特别在意陈氏谢瑶等人所说所做,甚至弦外之音都听得出来。明白陈氏不是她亲娘后,她不喜继母,连父亲都怨上了,不想留在谢家,所以十三岁那年杭州解元唐封说喜欢她,谢瑾看他也还算顺眼,决定当年就嫁过去。
谢定觉得女儿纯粹是在赌气,苦口婆心劝说,谢瑾只一句话,真当她是女儿就替她做一次主。谢定没辙,打发儿子谢徽去劝妹妹。面对兄长,谢瑾态度好了点,但依然咬定不松口,爷俩都劝不住,便一起去找唐封,想着让唐封拖延一年再提亲。
唐封巴不得早点把媳妇娶回家,怎会干背叛心上人的事,摆出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谢定父子最终服软,早早将谢瑾许给了他,但父子俩也不是白学功夫的,早早发了话,暗中威胁唐封不得在谢瑾及笄前圆房。
关系到妻子的身体,这次唐封答应的挺痛快,只可惜婚后谢瑾知道了这个约定,嫌父兄管太宽,硬是要与唐封睡。唐封不怕岳父妻兄真的打他,但他不想让妻子早早有孕危险,欺负谢瑾人小不懂事,夜里在门口蹭蹭就当是圆房了。谢瑾信以为真,直到十四那年她过完生辰,光看不能吃的唐封实在忍不住了,谢瑾才明白洞房到底是怎么回事。接下来唐封一个月都没碰到媳妇,终于哄好媳妇了,谢瑾有孕了,然后又被岳父叫过去收拾了一番。
但除了这一样,唐封对谢瑾是千依百顺的好,谢瑾生儿子时才十五岁,骨架太小难产,好不容易救回来了,却再也不能生育,唐家其他几房明着暗着劝了他好几次,让他再纳房妾室多开枝散叶,都被唐封拒绝,后来唐封进了吏部,小两口搬到京城,日子过得蜜里调油般,直到谢家人先后也来了京城。
“嫂子,你带着澜亭她们姐仨来我们家住吧,晋北也抱过来,我哥哥不怕死,我可舍不得你们再出事。”见了面,谢瑾看都没往亲哥哥那边看,将三个侄女叫到身边挨个稀罕,最后握着大侄女谢澜亭的手心疼地道:“我可怜的澜亭啊,姑母差点就看不着你了!”
她穿了一身樱桃红的褙子,明艳张扬,因为故意说话讽刺兄长,声音有点大,显得有些刻薄。
谢徽习以为常,默默地任由妹妹撒气。
谢家三姐妹都知道姑母与家里的恩怨,一个个识趣地不说话,将难题留给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