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雅低头一想,颔首道:“五百文。”
“不行,怎么也要八百文。”
“八百文可以,那些颜料你送我几只,笔也要再给我一根。”陈宁雅把自己要的颜料选出来。
掌柜的一看,肉疼得不行,咬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了,不答应能怎么样,他当初就是脑袋进水了才会进这些颜料,本以为读书人附庸风雅,肯定喜欢作画之类的,结果这附近读书人没几个,仅有的那些一门心思就知道读书,他进的这些颜料再放下去就彻底砸手里了,还不如便宜出手了,至于笔那倒还好,这东西不是用什么精贵的材料做的,也就值个十几文钱而已。
一家子走出镇子,温元良长舒了一口气,欢呼道:“娘,你太厉害了,一下子省了两百文不说还把颜料也买了。”
温有山的想法跟温元良一样,来之前他都没想过陈宁雅会讲价,这不符合她清冷的人设。
陈宁雅好笑地看着这对父子两,嘴角上扬道:“你们懂什么,自古最精明的莫过于商了,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其实不会这么贵,主要是读书人好面子,不会同商人斤斤计较,再加上读书人不多,也就没那么好卖,价钱就被抬上去了。”
她以前最喜读书,里头的门道也懂一些。
温元良一听,更加崇拜陈宁雅了。
三人回到家中,陈宁雅已经迫不及待地调色,准备往床和柜子上作画,几个孩子围着她,陈宁雅作画的时候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见她简单在柜子上勾勒了几笔,一朵娇嫩的花苞就画好了,再三两下,一簇荷花起来了,看上去惟妙惟肖,就跟真的似的,柜子两扇门就是两簇荷花,相互对应;梳妆台的两侧花了兰花,每个抽屉上面还有小朵花苞,看起来多了几分雅致。
至于床上她则画了鸳鸯和并蒂莲,寓意百年好合,床头床尾各画了两个抱着元宝穿着肚兜的金童,保准婆家看了高兴。
等颜料一干,温有山立马上漆,多了一层漆,那些画看起来更加鲜活了,温元贞看得心动不已,眼巴巴地拉着陈宁雅的衣角恳求道:“娘,我能跟你学作画吗?”
“当然可以啊,只要你们想学我就教,这样,等下回我跟你爹一起去县城,到时候再给你买一套颜料。”陈宁雅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温有山在一旁随口问道:“丫头,你咋想学作画了?你之前不是想跟你娘念书识字?”
“书还是要念的,字也是要学的,可这个画我也得学啊,以后我的嫁妆我自己画。”温元贞嘴巴一咧,露出一口小白牙。
温有山只觉得胸闷不已,他就是嘴贱,没事问这个干嘛,听着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