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还有长信刚坐下,长年家的就把滚烫的热姜茶端上来。
温有山吹了下,喝了一小口,示意长信也喝,这才缓缓说道:“这次出去带回了不少订单,还有一些铺子里的货,一会儿你全都带回去,另外,有空的话跑一趟何氏布庄,看看他们明年要多少货,我们心里才有底。”
说起这个事情,长信神色一凛,忙说道:“老爷,之前何老爷带人到铺子里买了些燕窝,言谈间似乎有意从我们家采买大量的绸布,当然,小的也提醒过何老爷,咱们家在棣州放货的事情。
何老爷说他打算到周边府城出货,不会跟我们竞争,当然,他要求的货量不低,一年至少要给一万匹,当然,对方会先支付定金,何老爷还说,他们的商队通常是三月出门,只要在三月前将一万匹货交出去就行。”
“一万匹啊......”温有山喃喃自语陷入沉思,这一万匹布用一年的时间自然没问题,只是这么一来作坊那边至少要再多加二三十个织娘,还有,需要一个大的库房,这个库房不仅要防潮防虫,还要足够大,若真的要修建,只怕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明年肯定来不及。
想到这里,温有山迟疑道:“晚点我去何氏布庄跟掌柜坐坐再说。”
“是!”长信回道,见温有山父子有话要说便识趣地退下。
人一走,温有山的神色瞬间柔和了许多,满意地看着文质彬彬的长子,“学业如何?”
温元良敛下脸上的笑意,认真地回道:“爹,先生说我进步不小,还说后年二月鸿羽下场的时候让我也试试,提前攒点经验,还说我肯定考不上,所以我心态还挺好的,后年就是去试试,就当长长见识。”
温有山点点头,思绪却渐渐飘远,春天那会儿他本来打算带温元良出去走走,可胡先生的意思是还不到火候,遂这事耽搁了,不过这回出去他却在府城遇上了一位极有意思的读书人,明明是个举人,还是个博学多才之人,偏偏跟个浪荡子似的游戏人间。
说出来的话也不是那些酸腐的之乎者也,更不会眼高于顶,就连跟路边的叫花子都能聊上两句,他当时正在休息,看那举人望着新鲜出炉的包子流口水就请他一块儿落座,没想成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温有山在得知对方举人身份的时候就说了他三个儿子也在念书,还说他们比较愚钝,当时那人可是拍着胸膛傲娇地说了,要是孩子让他教,就是朽木都能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还真动了心思。
“爹......您在想什么呢?”温元良有些疑惑,他爹很少在说话的时候走神。
温有山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道:“你接着说,然后呢?”
“什么然后?”温元良嘟喃着,“先生的意思就是让我去试试,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至于二弟,先生说他年纪尚小,很有灵气,继续安心念书几年再说,小弟就更不用说了,聪明归聪明,就是太过调皮捣蛋,先生对他又爱又恨,经常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还得帮他遮掩。”
寥寥几句温有山便听出了胡先生对温元兴的偏爱,心也安了不少,“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看着弟弟,好好念书,我过两天去学堂找你们先生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