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鸿哲对黄氏身边的老人还是敬重三分的,当即摇头,温声道:“不劳嬷嬷操心了,你先下去歇息吧,我跟娘说会儿话。”
崔婆子应声离开,反手将门带上。
崔婆子一走,冯鸿哲的脸色便淡了几分,“娘,您过来的事情大嫂知道吗?”
黄氏听冯鸿哲生硬的语气,怔了怔,有些沮丧地摇摇头,“我还没想好这么面对她,毕竟是知府家的小姐,说不得,骂不得,连规矩都摆不得,听说她病了,你说我要是这当头过去,万一说的话不中听,将她气出个好歹,你大哥那边会不会受到连累?若是不出一出气,我又觉得憋屈得很,你大哥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陈家的事情,我跟你爹更是不曾给她半点脸色看,还嘘寒问暖,处处周到。
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往后你大哥这日子要怎么过!呜呜呜......都是我害了你大哥,要不是我鬼迷心窍,逼着他娶什么高门贵女,他也不至于过得这般辛苦!现在想想,这高门贵女也就是表面风光罢了,里头的心酸也就我们自己知道!”
黄氏来的这一路想了许多,如今是真的想通了,只是为时晚矣。
冯鸿哲记忆中的黄氏一直是那种处处掐尖要强,又钻牛角尖绝对不服输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她这般痛苦自责,悲伤绝望,对陈晓蝶的成见又深了几分。
只是看黄氏这样,他也不好火上浇油,便劝了两句,“娘,不管大嫂是什么出身,既然进了我们冯家的门就是冯家的人,咱们家没有对不起她,行事上也不用顾虑太多,行得端坐得正就是,若是陈家太过分,我们也不用怕他们,大不了把事情闹大。
反正爹在沈县令手底下做事,以沈县令的性子,只要爹不犯错,就不会有事,咱们不用担心知府的威胁,至于大哥那边,这回的事情已经够严重了,他陈家还能再怎么对付大哥?”
黄氏仔细想了想,觉得冯鸿哲说得有道理,眼泪也止住了一些。
翌日,黄氏收拾好,便在冯鸿哲的带领下去了陈晓蝶的宅子。
冯鸿哲一路无言,到了宅子外面也是客客气气的让门房进去禀报,一点到自己大哥家的意思都没有,客气生疏得连旁人都觉得诧异。
门房很快出来,恭恭敬敬地将黄氏一行人请到正屋。
须臾,陈晓蝶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进门,还未出声便给黄氏行了个大礼。
看弱柳扶风的样子,好像风一吹就能折了似的,黄氏的眉头狠狠一皱,声音多了几分不快,“你身边那些下人是怎么服侍?竟然把你照顾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