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知道亲娘那边还有亲戚?不对,若是她娘有这样的亲戚,又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步!就是她,这么多年也没听她爹提过郗家那边的情况。
云容公子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便让下人取来一副绣帕交给陈晓蝶,“此乃我娘亲手所绣,用的是郗家特有的布料,织法也是郗家独创,天底下,能拿出一模一样,只此一家,若是你娘遗物中有这样的东西,当能证明我的身份。”
挣扎着追过来的陈阳秋厉声喊道:“蝶儿,不要相信他,你娘当初到京城就是来寻亲的,她一直孤苦无依,若有这样的亲戚,怎么早不上门晚不上门,在这种时候上门!你可别轻易被他骗了!”
陈晓蝶捧着帕子,眼泪却是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下掉,怔怔地说道:“爹,他说的没错,娘真的有这样的绣品,你不是跟我说过,那是娘以前特地为你绣的,这天下,再也找不到一样的!我不会看错的。”
她也是从小学女红的,因着郗婉玉留下来的绣样太过奇特,又因为陈阳秋总是盯着那些绣品发呆,小时候为了争宠,她曾经缠着绣娘师傅教她,可惜绣娘拒绝了,原因是那些绣活锈法奇特,不同于江南盛行的苏绣,也不同于西南那边流传的蜀绣,更不是湘绣一类,看着就复杂,不是单纯拆了琢磨就能自学成才的,更何况陈阳秋那般宝贝那些绣品,怎么可能让人拆了,于是她也自己看着琢磨欣赏罢了。
虽然不会,但这不妨碍她判断。
陈阳秋愣了下,仍是疯狂的摇头,“绝对不可能!你娘说过,她家世普通,来京就是寻亲的。”
云容公子眉头深深一拧,强压着揍人的冲动,冷笑回首,“看来我姨母并没有跟你说真话!孤苦无依?到底知不知道郗这个姓代表着什么?”
陈阳秋还真被问住了,喃喃道:“郗?”
他仔细回想京城所有的皇亲贵胄,簪缨世家,以及知道的那些隐世家族,甚至将所有有名的富甲乡绅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仍是毫无头绪。
陈阳秋不明白,陈晓蝶就更懵了,迟疑着问道:“这位公子,小女见识浅薄,还请赐教,郗这个姓很特别吗?”
因着是陈晓蝶开口,云容公子的态度立马来了个大转弯,呵呵笑道:“表妹既然不知道,那我便同你说一说,放眼整个大齐你可知道哪里有郗这个姓?”
陈晓蝶老实摇头,“莫说郗这个姓在什么地方,迄今为止,我也只知道我娘姓郗而已,再没听过第二个姓这个姓氏。”
云容公子嘴角微微一扬,缓缓垂下眼眸,“你是不知情,不过陈阁老经历过璧阳宫兵变,你爹又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不知道这个姓氏可就大不应该了!”
“你说什么?”陈家父女齐齐瞪大眼睛,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尤其是陈阳秋,本来情绪就不稳定,听到这话彻底疯狂了,怒吼道:“你胡说什么!婉玉跟那些事情有什么关系!你究竟是谁?”
当今皇上正是通过璧阳宫兵变坐上皇位,生活在天子脚下,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要知悉的,甭说陈阳秋,就连陈晓蝶这样的深闺女子也听过这事,只是大家讳莫如深,知道的都是些表面,这人却是随口就来,显然知道的要比他们多得多,那他的身份可真就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