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英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跟着明硕头也不回地往宫外走。
康承望身边的侍卫忍不住小声咕哝一句,“统领,皇上这么做只怕是要寒了郑家的心了!”
五皇子死在宫宴,皇帝大恸,上至皇亲贵胄,下职四品文武官员,全被困承清宫,一一审问,便是葬礼也是按照太子规格来办,虽无太子之名,却有太子之实,差的就是一个名头罢了。
现在轮到七皇子没了,皇帝不仅不露声色,照常过寿辰,还不需要七皇子生母露面,怎么?是觉得丧子的郑妃晦气吗?难道七皇子就不是他的儿子?
康承望垂眸,蹙眉呵斥道:“不关你的事情少张嘴,还想不想在御林军里混了?”
御林军属于皇帝亲卫,不同于皇城其他军队,里面的人都是世家子弟或者朝臣之子,随便一个走出去都是众星拱月,自然遇上看不过眼的事情也会冲动地品评两句。
康承望深知这其中的道理,只骂了一句便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人继续巡逻。
不过两刻钟,天色亮了一些,负责此次千秋节的官员已经列队进宫,到承清宫的路上,他们至少要经过三次搜身,以往倒是没有这般严格,但自从除夕宫宴过后,这皇宫也越发没有人情味了。
康承望带人至此,站在一旁炯炯有神地盯着每一个进宫的人,察觉有异便亲自上前搜身,他在这个位置没少得罪人,众人却敢怒不敢言,好在过了这么久了,大家也习惯了。
一番折腾过后,等众人进了承清宫已经差不多辰时了,祁子兮的职责是记录每个进入承清宫的人,礼部还在外面给他设了一张桌子,铺好笔墨纸砚。
孤零零的桌子摆在哪儿,看起来有些怪异和可怜。
祁子兮木然地走过去,刚刚磨墨就有一个大宫女领着一众小宫女从台阶下款款上来,他居高临下,瞧不见来人的模样,倒是将一个个乌黑的脑袋瞧得分明。
待人走近,他顿时眯了眯眼,直勾勾地盯着为首之人。
对方感受到他的灼灼目光,下意识地看过去,恍然一笑,上前请安,,祁子兮顺势记下她们的名字,虽然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傻傻站着啥也不做也太扎眼了,还不如拿这些宫人练练手。
这一试他立马发现问题,一个个宫人报上名再入门,出去的时候他又记不得那些人名,还要过问一遍,简直就是耽误功夫。
再则,这会儿虽然过了盛夏,然而日头出来还是偏热,在这边正好对着太阳,做事都不方便,这宫人进去后,他寻思着干脆将桌子搬到通往承清宫的甬道上,今日只要从这边经过的人十有八九是去承清宫的,这样既不会有漏网之鱼,还能给自己找个挡太阳的好去处,远远看见人来了他就正襟危坐,若是无人靠近,他还能趁机偷个懒什么的,比坐在承清宫外当门神强多了。
打定主意后,祁子兮偷偷去跟礼部尚书请示了一二,礼部尚书今日也跟着过来,忙着四处盯梢,听到祁子兮的建议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一来以前没有这种登记进出官员的案例,在殿外摆一张桌子看着确实别扭,二来被皇帝看见了少不得要过问两句,还不如听祁子兮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