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广的眼睛徒然亮了起来,似有些愉悦,又似不敢相信,“你真的不介意?”
温元静觉得这话怪怪的,还是老实点点头,安慰道:“明日你登基了,就是一国之君,大齐最尊贵的人,要是说你命不好,这天下还有命好的?所以别跟那种见识浅薄嘴碎的人一般见识。”
说着,温元静瞧萧广心情不错,以为他被说通了,自己也是得意得很,瞥了一眼楼下的大街,见押送囚犯的队伍刚过,街上又恢复了些人气,便道:“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
萧广眼睛眯了眯,问道:“太后不是赏赐了你家一座中城的宅子,怎么还不搬进去?”
“正在修葺呢!娘说不着急,我现在住在外城出门也方便一些,若是搬去中城,也就不能这般自在了。”温元静颇有些遗憾,不过就一瞬罢了,她又恢复正常,同萧广辞别下楼,带着红菱上了马车。
萧广临窗而望,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沉了脸,目光幽深地落到那两个议论他是非的男子身上。
当天晚上,温元宏刚要下职就被上峰喊了回去,看到审讯室里那两个哭爹喊娘的男子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同守门的士兵问道:“这两个又犯了什么事?”
士兵同情地瞥了他们一眼,回道:“妄议新皇,直接被平舜大人扭送过来了。”
“嘶!”温元宏倒吸一口冷气,明日就是新皇登基大典,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他摇了摇头,大步迈进去,丝毫不敢耽搁。
翌日,天刚蒙蒙亮,承清宫百乐齐鸣,声音之大,传到午门,午门口乐官再奏,声音传到中城城门,中城城门乐官又奏,乐声传至外城城门,城楼上百乐齐放,声音扩散至郊外。
消息传至京城内外。
新皇登基是大事,从内阁到礼部再到应天府,大大小小官员忙作一团,还要入家庙,改族谱,一通流程下来,天差不多都黑了。
萧广回到自己的寝宫明静殿,直接让宫人服侍他换下繁冗复杂的龙袍,坐在龙椅上闭目眼神。
室内一片静谧,大公公端着茶水无声地奉上,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今夜是否需要找人侍寝?”
“嗯?”萧广发出一声低语,听不出喜怒。
大公公忐忑地解释道:“皇上今日刚刚登基,若是潜府有旧人也好安排,可是皇上带来的人里头并未有服侍的妻妾,内务府那边拖奴才问问,是否要给皇上选些宫女临时侍寝......”
萧广嘲讽地勾了勾嘴角,长舒了一口气,“是朕不懂规矩,还是你们没有将礼法放在眼里?国丧国丧......国丧期间有几条戒律,你背给朕听听!”
大公公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皇上恕罪!”
萧广揉了揉眉心,不悦道:“自己下去领罚吧,还有,这事谁提的,一并重罚!国丧期间,朕不想听到任何嫁娶之事!”
“是......”大公公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板着一张脸去了内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