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扬的雪花落在衣襟上,落到脖子里,冷得人直打索多,这雪越下越大,一开始还悄无声息的,等温元宏走到张金家门口,四周已经全是簌簌声。
张金听见动静立马出声,“回来了,赶紧进屋,这天冷啊!”
温元宏加快脚步,小跑着进去,一看,屋子里坐满了男人,女人已经开始上菜了,这又是鸡又是鸭的,都快赶上他们过年的吃食了。
温元宏当即不好意思地笑道:“舅公,都说随便弄点就好了,您怎么还让舅娘这般破费?”
张金一听,顿时板了脸,哼哼道:“怎么?我侄孙子难得过来一趟,要是这点吃得我都舍不得拿出来,还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啊!”
方氏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你舅公说得对,不过就是一点吃食而已,你难得来一趟,就是要吃得好,住得好,舒舒服服的就行!旁的不用你操心,这点东西舅婆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方氏儿媳妇听了这话全都侧目不已,便是张满仓和张谷粮也一副便秘的样子,自家老娘什么德性他们还是清楚的,这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十个用,多吃她一颗鸡蛋都能被念叨三天的主,现在竟然这么大方!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他们今天没睡醒在做梦?
张金可不管儿子儿媳怎么想的,方氏这方面给他长了脸,他正高兴得找不着北呢!
温元宏一看舅公舅婆是真心实意的欢喜,便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张满仓兄弟俩高兴,一直给温元宏倒酒,还让几个儿子陪着一起喝。
方氏看得心疼,脸皮抖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吭声,到最后,温元宏没啥事,张家男人全给喝趴下了,也就张金年事已高,被方氏劝住了,其他的就没一个清醒的。
回了房间的方氏少不得小声嘀咕道:“你这几个儿子孙子全都是酒鬼投胎的吗?看着马尿喝的,人家元宏都没怎么碰,他们倒是一碗接一碗的灌,怎么?老娘平时短了他们喝的不成?”
张金心里高兴,也不敢方氏吵,低声道:“行了!他们平时哪里敢这么喝,让你知道了还不得追杀过去?也就是仗着侄孙子过来他们才放肆一些,一年到头也就这么一两天,又是大冷天做不了活,随他们吧!”
方氏嗫嚅了几下,仍是气不顺,她是在乎这些吗?她在乎的是那些酒!今晚被那几个混小子霍霍的酒都够她用一年了!想想就心窝子疼!
这一晚,除了方氏,大家都睡得挺香的。
翌日天不亮,温元宏已经起来,方氏正在做早饭,灶屋里飘出袅袅炊烟和香气,看到温元宏,方氏震惊了,“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温元宏摇摇头,神色温和,彬彬有礼地说道:“舅婆,我一会儿就要启程回去了,起来做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