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你没听刚刚老大说的,老大家的不仅给娘做了衣裳,还给宝儿做了一身,难不成我还能给她脸色啊!之前不是跟你说了,老大家的在外面是不会让人挑出错的,大家这样就挺好的。
不过我看她眼睛肿肿的,昨晚肯定还哭过了,可能闹腾了一场,我那五百文化解了她心里的疙瘩,不然哪能有刚刚那一出!”
叶氏显然把一切都看得透透的。
回去带孩子的白氏还真跟入叶氏说的那样跟孙庆闹了一场,不过是在孙庆把二百文钱带出去的时候哭了好一会儿,后年孙庆回来她还以为孙庆会进屋跟她说些软话,没想到她等了一会儿孙庆不但没进屋,还跑出去了,把她气得大哭了一场。
孙庆一开始压根没打算让白氏知道这五百文,打算天亮了再还回去,回来后看白氏哭得凄惨,他也堵心得很,就把五百文拿出来了,气闷地说道:“我给了两百文,娘回头就给我补了五百文,怕我不要,还偷偷放篮筐底下了,我们家不仅没亏,还白得了三百文!”
白氏闻言,哭声戛然而止,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陷入呆滞,偶尔还抽噎两声。
瞧她那样孙庆虽然生气,却说不出重话,只闷声道:“你说你嫁过来也好几年了,老宅那边哪回占过我们便宜的?我就是真心想孝敬,爹娘和祖母也不会拿我的钱,有好吃的还会让宝儿给我们这边送一份。
别说你也送了,你大多送过去都是因为老宅给了,礼尚往来才出的,真心实意主动给的有几次?虽然咱们不如爹娘能干有钱,可这些也不是啥贵重的,不过是你舍不得罢了。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多跟二弟妹走动走动,瞧她就挺明白的,不管人家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做得比你多,也比你得爹娘祖母的心,都是一家人,别因为这些小事计较,反而生分了!”
孙庆说完这番话就翻身上床躺下了,独独留白氏一人发呆。
白氏也不是真蠢,不然也不会一直对外维持着自己的好形象,盯着那五百文钱看了许久,她当即咬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做了一半的针线活,挑灯做活。
这些年托温家的福,锦衣坊那边的绸布出货量大,村民好些在作坊里做活,买布的话也能比外面的人便宜许多,她之前想要在年礼上压老二家的一筹,特地买了一些绸布,打算给李氏和孙来福两口子一人做一身衣裳,另外的布是给她自己孙庆和女儿儿子准备的。
原本没有孙宝儿的份,这回她直接把给女儿的那块布拿过来给孙宝儿做衣裳,小姑娘家身量小,也不用绣花什么的,衣裳做起来也快,再加上李氏那身衣裳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赶一赶,还真让她赶出来了。
孙庆也是醒来才知道白氏一宿没睡做衣裳,心下便是有再多的气也消了,心疼她干了一夜的活,还特地去给她弄了些热水,就是想帮忙不知道从何下手罢了。
夫妻俩重新和好,因此白氏虽然看着憔悴,心情却美得不行,对孩子们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去孙贺家中找小叶氏的时候,那温柔和气的模样,生生将小叶氏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待小叶氏和孩子们到了老宅,这才知道白氏连夜赶制衣服的事情,心下了然,不再提,一家子和和美美地用了早饭才散去。
李氏和孙宝儿是在年底才到京城的。
这回是她们第二次来京城,还是跟着温家车队过来的,自然不像之前那般紧张不安,神色还算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