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国公府大门外,一群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身材消瘦,脸上还蓄着络腮胡子的汉子在安国公府护卫的虎视眈眈下旁若无人地坐在安国公府大门的台阶上,一个紧挨着一个,报团取暖。
伍机营统领郑英正带着一众将士在一旁无语地看着。
陈宁雅踏出府门的时候,郑英当即上前作揖问候,“见过安国公夫人。”
陈宁雅含笑点头回礼,“郑统领又麻烦你们了。”
郑英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台阶上那些人,几次欲言又止,要不是上回温元兴在外城城门闹的那一出,硬是让牛东丢了差事,他也不会放这群人入中城。
陈宁雅的视线顺着郑英的目光看向台阶上那群汉子,很是温和地问道:“诸位从何而来?”
郑英蹙眉道:“我刚刚问了,他们不肯说,翻来覆去就是他们的人在安国公府作客。”
他怎么看这群人都不像能认识安国公府客人的人。
郑英话音刚落,就看其中一个汉子从腰间撕出一块暗红色不知道什么肉在嘴里反复咀嚼,眼睛顿时眯了眯,总觉得这些人野得很,又阴森森的,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宁雅也被那人的举动吓了一跳,试探着用蹩脚的西南口音再次问一遍,这次坐在中间的汉子有了反应,猛地抬头,用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对着陈宁雅,说话的语气有些激动,“我家阿兰在你家对不对?”
追过来的温氏和李氏瞧见这群人当即被吓了一大跳,又听对方说话的口音,脑门上全是问号。
“俺的亲娘啊!这都是啥地方来的呀,说的这是啥?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李氏一脸懵逼。
温氏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我也听不懂啊!”
陈宁雅心下好笑,几个汉子说的是西南方言,大齐官话起源于西南某个地方的语言,是以这几个汉子说的话并不是很难理解,只是需要在心里好好捋捋就能理解。
李氏以前只会说棣州方言,现在能听得懂官话还是得益于浮山村富裕起来,村民接触的外来人多了,久而久之也跟着会一些,能有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自然不能指望同透过官话解析这几个汉子说的西南方言。
温氏则是因为生在棣州长在江南,说得最利索的是江南话,棣州话听得懂,就是说起来磕磕绊绊的,官话现在还在学习中,也不知道她跟李氏哪个强一些,两人半斤八两,对上这些人口音严重的汉子自然两眼一摸瞎。
瞧她们迷糊的样子,陈宁雅看向问话的汉子,沉思了片刻,同管家吩咐道:“去请阿兰姑娘过来一趟。”
“是!”管家利索地往府里跑。
不一会儿,阿兰带着青桑和红曲匆匆过来,还没给陈宁雅行礼就因为瞧见那群汉子而激动地扑了过去,“阿爸,二叔三叔四叔铁头松岩!”
“阿兰!”几个汉子都激动了,尤其是坐在中间那个,直接冲出重围,像翅膀一样的蓑衣将身边的人往两边挤,几个汉子踉跄了一下,也跟着上前,一伙人将阿兰团团围住,就跟护犊的老母鸡似的。
陈宁雅看得头疼不已,又见路过的人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忙道:“既然是阿兰姑娘的家人来了,那就府里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