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看都没看那些吃食,兀自倒了杯茶,一看是茶不是酒,当即失望地咕哝道:“竟然不是酒!”
温元兴好笑地给她递了一块桂花糕,“心情不好吃点甜食可以开心一些。”
“你知道!”阿兰狐疑地鼓着嘴巴。
温元兴老实摇头,“不知道,不过是听府中下人说的。”
阿兰真咬了一口,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我把青桑和红曲当成最好的姐妹,虽然偶尔会跟她们发脾气,可是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忘了她们,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现在才知道,真的没什么是永远的!”
温元兴示意她喝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她们回去也是好的,你我既然要在一起,你的身边自然需要放一些懂事的侍女,往后才能帮到你,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冷血无情,可这就是事实,跟你说说我娘吧。
当初我家还在棣州的时候我娘身边没有丫鬟,只有一个丁婆子,丁婆子很忠心,我娘待她也不错,可随着家里一天天起来,我娘的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丁婆子,而丁婆子的眼界也不适合继续在我娘跟前服侍。
所以我娘把丁婆子给了二嫂,让丁婆子去二嫂那边照顾孩子,也算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妥当的去处,现在丁婆子在我二嫂那边服侍得很好,日子也过得安稳,我爹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将她的独子长义一家调来京城,管着庄子上的事情,也算是全了丁婆子膝下清冷的遗憾。
如今丁婆子一家对我爹娘只有感激,没有任何不满,即便现在我娘需要丁婆子去做危及性命之事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慷慨赴死。
我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对身边之人好的方式有许多种,不是非要将对方跟自己死死绑在一起,我们总要学会放手,即使将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等他们长大了,也要自立,不可能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不是吗?”
阿兰听得有些出出神,温元兴也不打扰她,兀自替她再斟一杯茶,袅袅的热气升腾,阿兰也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盯着眼前的茶水,突然轻声一笑,声音也明媚了许多,“我之前以为你毒舌又狡诈,后来觉得你可靠有良心,现在才知道,你还是个不错的倾听者,我这伴侣还真没找错!”
瞧她说起伴侣脸不红心不跳的,温元兴都无语了,慵懒地说道:“你想开了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现在身无分文,就算想给青桑红曲一些东西都做不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不必见外。”
阿兰迟疑了许久,若是可以她还真不想现在欠温元兴人情,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是真的一穷二白,在安国公府住了几个月,她连安国公府的大门都没踏出去半步,自然不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德女戒,而是身无分文,她连出门的底气都没有。
本以为等来了阿爸就可以解了这种窘境,结果事实是阿爸只带来了八十两,这八十两还是月岩部落最后的银子,打死她她都不能要,拿不出钱,一群人还要在温家白吃白喝白住,比之前更加窘迫。
这会儿还要温元兴出面替她全了姐妹情谊,这叫什么事啊!
看阿兰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温元兴竟然心情极好地勾唇,缓缓说道:“看吧,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是听我的,明日我就让书册将事情办妥了,这样你就不用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