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殿中,几个火盆燃烧,释放着暗红的光芒。两排石椅整齐排列,悟空斜坐在一边,一条腿耷拉在扶手之上上下晃动,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老者。
那老者也也不奇怪,老神在在的靠在椅子上,抚摸着垂至腰部的白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上下打量着悟空。
一人一猴彼此怪异的对视许久,老者倒是沉得住气,神色不起变化,依旧笑嘻嘻的样子。但悟空本就是急躁的性格,此时更是没有耐心在此消磨,一脸不耐的问道:“老头,到底找我什么事?”
“我可没找你!”老者摆了摆手,身子再往下躺了一点,精光四射的双眼一翻说道:“可是你自己找上门的!”
弹身而起,悟空转身向外走,口中冷哼着说道:“我时间没那么多,走了……”
老者仿似了解悟空的性格,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拍了拍光滑的扶手说道:“别急,老头我话还没有说完……”
但悟空根本不为所动,径直向外走去,没有一丝转身的反映,这让老者顿时气急败坏的喊道:“你这泼猴,难道不想修复金箍棒了吗?”
轰……
这句话一出,如同一道天雷在悟空脑海中炸响,脚步猛然一顿,眼中精光湛湛,胸口甚至都剧烈起伏。猛然转身,声音尖锐的问道:“你会帮我?”
“当然!”看到悟空的反映,老者好似抓住了他的软肋,抓起自己的胡须理了理,不慌不忙的说道:“除了我,谁还有此能耐!”
语气虽然轻缓,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说完就不再理会悟空的反映,静静的整理自己的胡须。大步走回,坐到了原来的位置,如同泄气一般,双手紧抓着扶手,眼神一凝,冷然问道:“说吧,什么条件?”
笑骂了悟空几句,老者神色逐渐郑重,眼神骤然变得深邃,语气低沉的说道:“现在没什么条件,以后有一个条件!”
悟空牙关一咬,很恨的看了老者一眼,随之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说道:“不干,你找别人吧!”
说着就要再次起身离开,好似老者之前的条件完全没有吸引力,嘴角更是带着冷冷的笑容。老者好似早有所料一般,长叹一声说道:“再加一副战甲!”
“不要,你的东西用起来太麻烦!”起身毫不停留的再次向外走,但速度明显慢了几分。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老者也是牙关痒痒,气急而笑的指着悟空骂道:“你这无耻的猢狲,都依你……”
身影一闪,已经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依旧是单腿耷拉在扶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老者,好似没有发生过之前的一幕。
这一来二去两者之间如同谈判一般,此时再看着老者憋屈的表情,悟空神色缓缓变得严肃,也是长叹一声,语气低落的说道:“老头,这不是你输了,而是……你有求于我罢了!”
老者看了悟空一眼,呵呵一笑也不再犹豫,将所需之物一一点出,但却丝毫没有再提之前的条件,最后交代完后,这才打发悟空离开,神色间好似满是疲惫。
站在大殿之外,听着远处依旧在铛铛捶打不停的铸造声,悟空再次忍不住悠然长叹了一声。随着不断的前行,走过他之前一条条根本没有走过的路,忽然感觉自己好似才慢慢的揭开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一场隐藏的秘密也逐渐浮出了水面。
老者的身份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悟空却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正是道门三清之首太上老君,却是不知怎么就成了蚩尤一族的族老,而且明显地位还很尊崇。
道门三祖,各有神通,其各自的道法不同,修行思想也是不同。但每一个皆是有强大的本领,足以扭转乾坤,颠倒天地变化。
能够认出对方身份,并不是悟空的神通强大,而全是因为丹田内的那道金光,金箍棒破碎后留下的兵魂所传出的意念。它本是上古时大禹治水时镇压海眼所留,但同样也是太上老君练出的一件神兵,所以才能一瞬间就感应到对方的气息。
自山石崩裂,悟空出生开始,都是无牵无挂的活着。以前也许会因花果山而被牵制,但自被镇压在五行山下之后,随着时间流逝,那一份成长和养育之情早已淡漠。
现在唯一能让他不舍和珍惜的,就只有那一根陪着他,风风雨雨一起闯过的如意金箍棒了。太上老君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这才能够知道他的身份,也因此成了和他谈条件的筹码,虽然看似悟空最后占了上风,但那一个悬在心头没有落下的条件却更是沉重。
现在也许没有失去什么,但太上老君的意思很明确,他要的不是悟空现在的承诺,而是给了他未来的一个枷锁,他必须去做的一个选择。
但悟空却不得不答应,只因为他想修复金箍棒,想重新拿起那一根让他自信的棒子,只因他的手中需要那根棒子的陪伴。
袁罡看到悟空出来,只是远远的回应了几声,就一脸专注的看着那一群汉子铸造兵器,眼睛一眨不眨,不时拿起旁边的大锤掂量掂量,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神色。
看到这一幕,悟空眼神闪动间精光一闪,直接将袁罡唤了过来,在其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在才放任一脸兴奋的他离去。眼神扫了一眼漆黑的大殿,喃喃低语:“这不能算是耍赖吧!”
次日,天蒙蒙亮,悟空就再次来到了大殿中,太上老君依旧是昨日的那副样子,坐在石椅上等待,看到他进来也不言语,转身直接向着殿内行去。
这大殿看似简单,其内部却是蔓延曲折,紧随在对方身后,走过一道道昏暗的洞穴,连悟空都转的有点晕乎乎的,这才停下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