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黄山上,群妖出动,皆是手执兵刃,红着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烈日高照,也驱不散笼罩的他们心中那股冷冷的杀机,怒吼声不断,凶蛮之气震慑群山。
山巅,来自狐族的白衣老者,感受到这股霸烈无畏的气势,也不由心灵触动。
来北黄山不过数月,这数千个在其眼中修为低下的小妖,每日间懒散打闹,根本不见妖族的凶狠和暴戾,但此时面对强敌,明知不敌,却悍不畏死,不离不弃。
看着身旁四个笔直站立的身影,这个活了数百近千年的老狐狸也不由感叹和唏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驱使他们去坚持,有什么值得这些弱小的妖兽为此付出生命。
看着满山毫不怯战的群妖,王力几个呼吸微颤,不为其他,只为今日他们面对死亡时的抉择。
“杀!”
“我等誓死守卫北黄山!”
怒吼声此起彼伏,满山的群妖,乃至山脚下只通了几分智慧的野兽,都在低吼不断,表明着自己的决心,释放着自己的战意。
王力虎目泛红,有一滴浊泪滚落,全身的血液好似沸腾的岩浆,炙热滚烫。
曾几何时,自己兄弟几个漂洋过海,居无定所,为了生存而努力的小妖,今时今日,竟有数千小妖誓死追随。
这一刻,不止王力深有感触,就是冲动的袁罡,多变的祁尻,冷酷的天风,甚至往日胆小怯弱的明真,都不由紧握住了手中的兵器,看着满山的妖兽,眼中滚落泪滴。
生死兄弟情,那都是自己的兄弟!
吼……
仰天一声大吼,百兽王者的霸道尽显无余,群妖振奋,紧随其后,具是仰天怒吼。
声浪震天,林间几人粗的大树被震的轰然倒塌,山间坚硬的顽石骤然裂开,就是高空中飘荡的云彩,此时也消散一空。
声浪止息,王力上前一步,身上腾起熊熊战意,虎目怒睁,扬声说道:“众位兄弟,强敌来犯,你等不弃,我很感激,但无谓战死却是不值!”
“二大王,我等不惧生死!”
“英勇的死,也不卑微的活……”
群妖表明心志,战意不减,眼中带着无所畏惧的死志。
眼神坚定,王力冷声喝到:“天风听令!”
对手太强,不是死战可以改变结局的,也不是生命和热血可以改写的。
明知不敌,却死战到底,那是愚蠢,是无知,更是对眼前生死不弃的群妖,生命的一种亵渎!
但明知不敌,却怯战而逃,在王力看来,那对不起悟空的嘱托。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可胜而战之,那不是求死,而是明志,只为了告诉悟空,他们兄弟不怯懦。
身后天风闻声一颤,握着银枪的手骤然一紧,眼中满是痛苦与不甘,牙关咬的咯吱作响,内心不断挣扎,最后却还是轰然一步踏出。
“二哥……”声音颤抖,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乞求。
王力转身,眼中带着苦涩的笑,重重的拍了拍天风的肩膀,温声说道:“我们兄弟五个,你最小,大哥回来了,不能我们都不在了……”
祁尻和袁罡也是上前,四个兄弟狠狠的抱在了一起,扬声大笑起来,只是眼中皆有水光闪动。
这一抱,也许生死两相隔,这一抱,也许一世兄弟不相见!
有小妖送上烈酒,兄弟四个举杯同饮,诉说着往日情分。就是明真也抱着一大坛酒,喝得双眼迷离,时而痛哭,时而大笑。
满山的群妖也是举起酒坛,彼此抛弃过往,勾肩搭背的海饮起来。
“天风,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山鹰的窝中偷出来的……”袁罡打着嗝,得意洋洋的喊道,惹得周围一阵大笑。
“刚见我,你们不是还欺负我吗?”祁尻锤了袁罡一拳,猛吞一口酒说道。
“他也找我麻烦……”王力看了袁罡一眼,苦笑着说道:“结果那次差点让我打死,要不是大哥……”
说起悟空,不止他们四个顿时沉默,就连满山嬉闹的群妖也是霎时安静了下来,皆是看着远空,久久不曾言语。
“要是大哥在就好了……”袁罡傻笑着说道。
“是啊……”王力长叹一声说道:“我的名字还是大哥赐予!”
“我也是!”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