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畏惧萧长渊,是因为萧长渊看起来危险可怕,一副不通情理的样子。
可现在看来,萧长渊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嗜血,起码他没有伤害她,于是云翩翩便大着胆子继续道:“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他,你们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我害怕你们靠近我。”
“他有没有碰过你?”
云翩翩本来想说没有,但她却鬼使神差地问:“如果碰了我怎么办?”
“那朕就杀了他。”
“那我呢?”
云翩翩望向他,“我被他碰过,你会不会也杀了我?”
萧长渊微微皱起眉头:“朕怎么可能杀你?
朕的翩翩没有任何错,错的是这个充满诱惑跟谎言的世界。”
云翩翩听得目瞪口呆。
她能够感觉得到,他望向她的眼眸里溢满了温柔霸道的偏爱。
心尖泛起更多的酸涩来。
因为她知道。
这些爱意全都不属于她。
它只属于小花。
而她是那只鸠占鹊巢的讨厌鬼。
她害怕会被他知道真相。
“可我什么都不记得。”
萧长渊低声说道:“没关系,翩翩不记得的事情,朕会帮你记得,翩翩永远想不起来都没有关系。”
最好想不起来。
这样他就能永远占有她了。
萧长渊眸光幽微地眯起凤眸。
云翩翩听到他的话,心中更加酸涩起来,正在感动,却听到他用冰冷的语气说道:“脱掉身上这件衣裳。”
云翩翩吓得捂紧了身上的衣裳,神色慌乱道:“我现在不认识你,你不能碰我,我会觉得害怕……”
“朕不碰你。”
“那你为什么要我脱衣服?”
萧长渊凝眉道:“朕不喜欢你穿这件衣裳,这不是你的衣裳。”
云翩翩一愣,想起方才在浴池边的事情,神色古怪道:“所以你方才在浴池旁边,是想让我换衣裳……”
萧长渊颔首:“不然呢?”
云翩翩:“……”
你那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简直就是强制爱开场。
真的很难不让她胡思乱想。
萧长渊神色清冷地望向云翩翩。
“你想让朕帮你脱?”
云翩翩立刻羞红了小脸:“我自己可以脱,你不要偷看……”
“你身上哪个角落朕没看过?”
云翩翩羞得双颊酡红,执起龙榻上的锦枕砸向萧长渊,砸完她就后悔了,生怕萧长渊会龙颜大怒,但萧长渊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悠然自得的模样。
“朕给你拿衣裳。”
说罢,萧长渊转身离开,片刻后,萧长渊将一套华贵的宫装递给她。
“去沐浴。”
“那、那你不准偷看。”
“朕不看。”
“你说话要算话。”
“朕一言九鼎。”
云翩翩只好抱着宫装去白玉汤池里沐浴,心惊胆战地快速洗漱完,换上了干净舒适的宫装,从屏风后面出来。
萧长渊坐在龙榻上。
向她伸出手。
“过来。”
她没有想到。
大暴君竟然是个君子。
真的没有强迫她。
云翩翩听话地走了过去。
萧长渊的眸光落到云翩翩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皱眉道:“手怎么了?”
云翩翩的手腕上还绑着白色绷带。
“江舍鱼说是被贼寇伤了。”
她不知道萧长渊跟江舍鱼的话谁真谁假,但她却下意识相信萧长渊。
萧长渊立刻宣御医进来,替云翩翩查看伤势,御医并没有看出异常,只说要静心修养,并献上祛除疤痕的药膏。
御医退下后,萧长渊亲自帮云翩翩敷药膏,神色有些不豫。
云翩翩一脸不安地望向萧长渊。
“你是不是在不高兴?”
“朕要杀死江舍鱼。”
“为什么?”
“他害你受伤了。”
萧长渊心中怒海翻涌。
他咬都不敢用力咬的宝贝,竟然被江舍鱼那只蝼蚁弄伤了。
云翩翩安慰他道:“我没事。”
“朕有事。”
云翩翩劝说道:“可你如果杀死了江舍鱼,我就永远不知道真相了。”
萧长渊眉心微皱,道:“江舍鱼酉时进宫,到时你在屏风后面旁听。”
“好。”
萧长渊让人摆膳,宫人们送上美味的珍馐佳肴,云翩翩意外发现这些菜式竟然都是她喜欢的菜式,心中有些奇怪,莫非小花不仅名字跟她一样,连喜好都跟她一模一样吗?
云翩翩心中隐隐有个念头,但因为太过于荒诞,所以她并不敢深想。
用完午膳后,云翩翩有些困倦,现在距离酉时还有些时辰,似乎看出了她的倦意,萧长渊道:“去睡吧。”
云翩翩爬上了龙床,正准备睡觉,却发现萧长渊也跟了上来,她立刻抱紧怀里的枕头:“你要做什么?”
萧长渊神色清冷地望着她。
“朕也要午睡。”
“那、那我去贵妃榻上睡。”
说着,云翩翩便要起身。
但萧长渊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摁到龙榻上:“不准离开朕。”
云翩翩惊慌失色道:“我现在失去了记忆,你对于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我不想跟陌生人同床共枕……”
“那你想如何?”
“我去贵妃榻上睡。”
萧长渊眸光幽暗,低声道:“云翩翩,如果朕真想强要你,就算一百个你也拦不住朕。
如果朕真想强迫你,就算你睡到贵妃榻上也难逃一劫。”
云翩翩的血色渐渐从脸上褪尽。
萧长渊俯身亲吻她的眉心,那冰凉的吻分明带着柔情:“可是朕爱你,所以尊重你,朕不会强迫你,但你也不能强迫朕跟你分开,明白了吗?”
他温柔而冰冷地安抚了她的情绪。
云翩翩忍着眼泪说道:“明白。”
萧长渊垂眸看了她一会儿,缓缓松开了她,睡到了她旁边,握着她的手,云翩翩以为有他在她身边,她不可能会睡着,但事实上,她却睡得昏天暗地。
直到萧长渊轻柔地将她推醒。
“翩翩,酉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