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渝驻足,转身面对她,不答反问:“那你呢?你明明在教室已经跟喻之淮道歉了,已经承认喻之淮根本没对你做什么,为什么又要去老师那里冤枉他?”
乔以安眼神闪了闪,矢口否认:“我也没有承认他没对我做什么,当时只是不想继续把事情闹大。”
姜乐渝讪笑一声:“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就没必要再演了。你要是真的不是那个意思,那会儿为什么要给喻之淮道歉?受害者给施害者道歉?你脑子没瓦特到这个地步吧。”
乔以安默了几秒,抬眼直视她,“你说得对,他确实没有对我做什么,是我故意去告状故意冤枉他。你呢,你不也是明知道他什么也没做,还让他给我道歉么。你在教室的时候还袒护他呢,刚刚怎么不帮他了?”
“我如果真的帮了他,你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吧,所以还不如让他干脆一点道个歉,这事儿就了结了。”姜乐渝说。
乔以安看她的眼神透着鄙夷,“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多好呢,亏得喻之淮那么信任你那么听你的话,这么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姜乐渝并不辩解,依旧好奇之前的问题:“所以你为什么又反悔要去跟老师告状?而且又这么轻易地‘原谅’他,结束这件事情,这么做意义似乎并不大,如果你真的喜欢喻之淮的话,这样不是会让他更讨厌你吗?”
乔以安有些无奈地垂下眼,“不是我,是喻可茵去跟老师说的,老师来找到我,我总不可能跟老师承认是我故意冤枉喻之淮的吧。而且,这事儿要是继续闹大,哪怕我是受害者,我毕竟是个女孩子,对我的名声也没有什么好处。我也并不想闹到让家里人知道,所以老师找到我问起这件事情,我只能这样说。”
果然,这事儿还是跟喻可茵脱不了关系。乔以安自己不愿意去跟老师告黑状,她就亲自上,不过知道就算告完状还是这样息事宁人的处理结果,应该会很生气了。
“也是喻可茵帮着把你跟喻之淮单独锁在教室里的吗?”
乔以安点点头,又摇摇头:“可茵是帮我出了主意,不过锁门的不是她。”
姜乐渝了然地点点头,“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急着上厕所呢。”
乔以安以为她问这个是想找她麻烦,或者要替喻之淮打包不平的,没想到她这么淡定。
眼见她真的要走了,乔以安连忙叫住她:“你能帮我给喻之淮道个歉吗?是我一时冲动做了错误的决定,最后会让他背这个锅也不是我的本意,我也很无奈。”
姜乐渝似笑非笑地睨她:“你怎么不自己跟他道歉?”
乔以安自嘲一笑:“我跟他道歉也没什么用的,但是他听你的话,如果你跟他帮我解释一下,他说不定会原谅我的。”
小姑娘眼底的黯然很明显,姜乐渝本来还想嘲讽她,说什么无奈都是废话,如果她真的不想冤枉喻之淮,说实话就好了,哪怕不直接跟老师说是自导自演的,随便编个借口说什么自己不小心弄的也行啊。
想归想,姜乐渝到底没说什么,只轻轻颔首转身走了。她现在没有资格数落讽刺乔以安,因为她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也抱着龌龊的想法。某种意义上,她跟乔以安没什么区别。嘴上说着是无奈,最后的结果始终还是给喻之淮造成了伤害。
心里千百遍的自我安慰,告诉自己这是喻之淮该经历的“挫折”,他一定需要一些这样的刺激才能黑化,这是他的宿命,也是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可是,要是是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也就罢了,偏偏是有她间接的参与让他背了这黑锅,还真的让他给乔以安道了歉,姜乐渝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又堵又闷。
在洗手间磨蹭到上课铃声响,姜乐渝才慢吞吞回到教室。没错,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喻之淮。
垂着头回到座位,都不敢正眼看他。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喻之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乐渝匆匆侧头瞟他一眼,飞快地摇摇头,闷声道:“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你脸色很不好,我送你去医院吧。”喻之淮的语气充满担忧。
这傻孩子,怎么还顾着担心她舒不舒服啊,她刚刚可还按头让他给乔以安道歉了呀!为什么不质问她?为什么不跟她生气?
她本来想着,如果喻之淮质问她的话,她就借口说怕事情再闹大对他不利,干脆道个歉把这事儿了了,免得乔以安再闹什么幺蛾子。
可谓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决定当这么一回绿茶了,谁料喻之淮一点儿也没有要提刚才那事儿的意思,一门心思只关注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让姜乐渝心里更难受了,宁愿他抱怨自己两句也好啊!
身边的人好像起身了,姜乐渝抬眼看去,他正拿着自己的杯子往饮水机走去。
片刻后,喻之淮回来了,将杯盖拧开,把水递在她面前,轻声道:“喝点儿热水吧,不烫的。”
姜乐渝愣愣地接过水杯,凑到嘴边木然地喝了好几口,然后拿过他手里的杯盖将水杯盖上,垂着眼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