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昨天闻到了一种奇特的香味,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如果我没推断错的话,应该是香料出了问题。你先等我一下,让我查查到底是什么香会产生这种奇异的效果。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是云霄王爷想要对你做有悖伦理的事情,而并非是你想要对他做什么。你一向都很理智,绝对不会做任何有悖常理的事情。更何况,是在无知觉的情况下,做出你本人并不喜欢的事情来。”波斯人起身去翻散落在床周围的书籍。
“波斯小子,你就不能稍微地将你的房间整理一下吗?这根本就不能用脏乱差来形容了吧?了解你的人,知道这个是你的卧房,不了解你的人,根本就会把这里当成是堆放杂物的房间。虽然我是很感激你帮我,但实话还是不得不说的。”华易升的话里满是嫌弃。
“华易升,你再继续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对我进行说教的话,信不信我不帮你查了?你可是来这里求教的,这会子反倒数落起我的不是?你确定你是来这里求救的,而不是专门来找茬的吗?啊,找到了,华易升你快来看。”波斯人招呼他过去。
华易升凑近一看,发现这本书上确实记载着有两种香料会使人出现他所说的状态:一种是迷魂香,功能类似于迷香,一旦闻到此香,哪怕只有一点点,都会晕过去。人被迷晕之后就会昏昏沉沉睡着,若没有外力的强制介入,一定会睡得很沉,而且时间也很久。在被迷晕的时间内,任由人摆布而不能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另一种叫作失魂香,闻过此香的人在一定时间内会宛如丢了三魂七魄一般,有点像活死人的感觉,期间若是被做了什么,也不会反抗,因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意识和念想。华易升到底是被哪种香料所迷,委实是想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云霄王爷从胡姑姑那里拿的香料定是这两种香料中间任意一种。
波斯人合上书,瞄了华易升一眼,然后风轻云淡地对他说:“华易升,华大夫,既然事已至此,你也就认栽吧。想来,那王爷是非常喜欢你的,若不然也不会在你即将死去之时还对你做那种事情。或许他误认为将你变成他亲近之人,就可以跟当今的皇上讨价还价了。多么幼稚且单纯的想法,如果皇帝真的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随意处置你的话,他一定不会选择杀了你。因为留着你,对他来说才是最有益处的,难道不是吗?”
“皇帝的心思,可不是你我二人在这随便猜猜就能懂的。不过,云霄王爷的心思,我还是能猜到一些的。倘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认栽了。这个云霄王爷想法单纯的还真像个孩子,这么愚蠢的方法,也只有他能想的出来。可怜我守身如玉二十年,竟在一夕之间被毁了。”华易升超级心疼自己的清白就这样被云霄王爷给毁了。
“行了,一个大男人还谈什么守身如玉,你就不会觉得恶心吗?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在思考该不该问你。不过,你一直都很直来直往的,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华大夫,你就不觉得你身上的这身衣服不合身吗?很明显是小了的,你难道一路走来,就没有察觉出任何的异样?”波斯人用扇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狭长而狐媚的眼睛。
华易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不小心就穿成了云霄王爷的衣服。这也不能怪他,那个时候他被吓得惊魂未定,也没细看就匆匆忙忙地穿上可以蔽体的衣服趁着还没有人察觉的时候,慌不择路地逃到波斯人的住处。这此期间,他哪儿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查看自己的衣服是否合身,是否得体呀!难怪他来的时候,西市的人个个都对他侧目。
华易升此时已经不再慌乱,他对慢慢移动准备靠近他的月石说道:“月石,你能否帮我从你家主人的衣柜里找一身适合我穿的衣服。波斯小子,我向你借衣服,你可不要生气。反正我俩的体形身高什么的都差不多,穿你一件胡衣,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不生气,区区一件衣服而已,我为什么要生气?胡衣我多得起,也不缺这一件两件的。只是,我在你眼里竟是那么小气的一个人吗?还有一句话,就是能否请你换了衣服之后赶紧给我滚回去?我还要继续补觉,没空陪你在这儿闲聊。”波斯人下了逐客令。
华易升点头答应,月石拿来衣物,波斯人无奈只能暂时先回避一下。虽然都是男子,但还是有必要回避一下的。波斯人站在卧房门外,眺望着远方,木偶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就差华易升的血泪和毛发。这些都是很好到手的东西,就算他开口直接要,华易升也会二话不说就给他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为了救他才会需要他的血泪和毛发的。
“易升哥哥,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是你说的那种香味的残留吗?不过,倒真的是挺好闻的。易升哥哥,虽然我没有见过你嘴里说的那个云霄王爷,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我不明白,你们人类的世界里,为什么同一性别的人就不能在一起?为什么男人必须要娶女人?若是不娶或着不嫁,就会引来众多的非议。要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就会受到众人的谴责?不明白,真的很难理解。”月石一边伺候着华易升穿衣,一边问他。
华易升听了这话,觉得月石只不过是个小妖怪,懂得倒是不少,他只得苦笑道:“月石,你问的问题都很尖锐,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你才好。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人,总是会被一些伦理道德所束缚着。碍于伦理,碍于亲情,碍于权利,碍于地位,有太多太多的阻力,使得他们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能嫁或者娶自己喜欢的人。这世上有太多的不能和无能为力,所以人的一生才不全都尽善尽美,也正因为如此,人生才会多姿多彩,各有千秋。”
月石茫然地望着他,他听不懂他的话,太过深奥难懂了。比起他家主人喜欢拐弯抹角,猜谜语的说话方式,他还是更喜欢华易升这样的。有时候,月石就在想。如果当初他早先遇到的不是波斯人而是眼前这位华大夫的话,他的命运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波斯人敲了敲房门,急不可耐地冲房里的人嚷道:“华大夫,您打算占用我的房间到什么时候?不就是换件衣裳吗?至于磨叽这么久吗?月石,你到底是在给你家易升哥哥换衣服,还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总之,你赶紧给我把门打开。困死了,我要睡觉。”
月石见自家主人开始着急了,赶忙去开了门。华易升整了整穿好了的胡衣,转了几圈,还蛮合适的。波斯人望着华易升,突然觉得他穿什么都挺合身的。只是他一个中原人,穿上胡人的衣服,更像是个胡人,而不是什么中原之人,好奇怪的感觉。
“多谢你了,波斯小子。借的这身衣服,我会在跟木偶交换身份的时候,带过来还给你。今儿就不多打扰了,我这就告辞了。不过,在临走之前,我还是想问一句,木偶何时才能做好?经过云霄王爷这么一闹,王府我怕也是呆不长久了。与其尴尬,倒不如让木偶去顶了我,也能更好地与云霄王爷相处下去。跟云霄王爷相处好了,说不定就能多拖延一些时间,方便我安全逃出长安城。”华易升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先问问心里比较有底。
“差不多了,仅仅只差你的血泪和毛发,这些是必须的。月石,你去收集一下华大夫的血泪和毛发,我实在是困得不行,先睡了。”波斯人说完就躺下睡着了。
华易升无奈,只能自己动手。他先是让月石拿来器皿,用来装自己的血泪,又操起波斯人放在桌子上的雕刻刀隔断自己的一缕头发,仔细包好后交给月石。又割破手腕,不过他割得很浅,只流了几滴血,华易升就赶紧上了药,止了血。只是这眼泪比较困难,华易升憋了很久才流了几滴眼泪。弄完这些之后,华易升就麻溜儿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