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沈培的工作议程结束，专门又来找了陈楚楚。
这一次吴秘书没在旁边跟着。
两人手里各拿着一瓶矿泉水，天晚了，一天的展销会结束，大家正在收拾整理东西。
沈培喝了口水，“今天来了多少观众？”
心里咯噔一下，陈楚楚面色不改，“没仔细数，大概有三千多，可能四千！”
这是根据发出去的礼品还推算的，试用装的发放标准是人手一份，一共发出去了有接近八千份，考虑到可能会有人反复领取的情况，折算一下观众数量大概在四千。
也有可能更多。
沈培接着问：“有没有搞小动作，花钱雇人？”
换了其他人问这个问题，陈楚楚肯定会否认，但对于沈培，陈楚楚更愿意坦诚一些，“有这个安排，但没实行。”
这是最真的大实话。
沈培似乎笑了，“我就猜到你这个脑筋，”
话说到一半，沈培眯着眼，看的还是展台的方向，“你是不是很好奇那批人怎么来的？”
“是，”回答到一半，陈楚楚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沈培，沈培和沈桉毕竟是父子，两人气质还是很像的，都是儒雅那一挂的，沈培虽然位高权重，身上倒是没太多锐气，对于陈楚楚的惊讶他也一点不意外，笑着和陈楚楚对视。
“你都猜到了？”
“是猜到了，”就是不敢相信罢了。
怎么会是沈培安排的，沈培就不怕被揭穿？
沈培脸上的笑容被一种严肃的情绪取代，“好好干吧，我希望惠民能做大做强，或许有朝一日民营企业也能撑起一片天。”
一句话让陈楚楚陡然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脑海里更是突然冒出来一个词。
下岗。
下岗具体是什么时候陈楚楚的印象其实也挺模糊了，虽然她当时也经历了那段时间，不过她本来就是在私营厂，倒是身边有国营单位的人，两口子响应号召主动下岗，结果因为没技术没经验，找不着工作，吃饭都成了问题，每天就在菜场捡着别人扔掉的菜叶子吃。
听说其他地方还有跳楼自尽的，更夸张的甚至有饿死的。
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也是陈楚楚不可能改变什么的，如果那个时候真的到来，她能做的也就是保证给予自己工厂的员工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
不过，沈培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也让她身上有了一份紧迫感。
如果惠民能做的更大更强一些，或许能提供更多的工作机会，又或者她手里有钱的话，可以提供其他形式的补助，让下岗的工人们熬过最难的一段时间。
也算是她为社会尽了一份力。
一共三天的展销会，后面两天吸引过来的人更多，电视报纸都有相关后续的报道，惠民日化在锡城的热度被炒的极高，然而因为惠民日化工厂还没开工，没有足够的产品销售，这次展销会似乎并没有带来经济方面的回报。
徐佳手里拿着费用表，心情极度低落，“陈总，这次咱们的展销会亏大了，你看看各项成本开支，加起来足足花了二十万，更可气的是一分钱的利润也没见着回来。”
王文斌也难得的提了否定意见，“是啊，楚楚，这次你的预计好像并不准确。”
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在呢，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辛辛苦苦忙了这么久，结果没有利润，好气人啊！
“报表给我，”
“喏，”
陈楚楚接过报表看了眼，提笔又在总额后面添了两万，放下笔，嘴角轻轻一勾，“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这两万块我私人出，给大家发奖金，多余的用来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