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心而动来山城前,蒲桃根本没仔细考虑过这个任性假期要做些什么,她单纯只是想见程宿。
她以为,见到了就会痊愈,会心满意足,那些铺天盖地的想念也不用流离失所。
但现在,她开始渴望从他那里获得些什么或者发生些什么了,她才会觉得不虚此行。这个认知的升级令她高兴,她来到主导者的位置,而不是在被动地寻药求医。
导/火/索是那个拥抱,以及程宿动人的声音和眼睛。
蒲桃捉到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诧然,她飞快架出一面掩耳盗铃的幌子:“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看看大条。”
她心跳的很快:“他在家吗?我模仿这位女明星很久了,很想拜访一下本尊。”
程宿眼底有淡笑,“在家。”
他总是会被她这些可爱的投机取巧轻易打倒:“走吗?”
蒲桃睁大了眼:“真的可以啊?”
程宿:“还是再坐一会?”
蒲桃拿起那本书:“走吧。”
程宿也站起来,扫了眼她沙发内侧:“行李箱给我吧。”
蒲桃弯腰把它提出来,递给他,问:“出发前我可以先去个卫生间吗?”
程宿弯唇,示意一个位置:“去吧。”
程宿走回店门,吧台后的八卦小眼神已将他锁定。
程宿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偏回去警告:“别看了。”
丛山趴那笑:“那女生就是你的网恋对象?”
程宿大方承认:“嗯,怎么了。”
雍靖舒接话:“下次帮我开盲盒吧,一出手就是隐藏品质。”
程宿笑而不语。
蒲桃烘干手出来,找到程宿。
吧台后的两双眼睛来到她身上,均带着促狭笑意。
程宿简单介绍了下。
蒲桃抬手跟他们问好,语气有些生涩,社交从来不是她长项。
丛山跟她抱歉:“不好意思,怠慢嫂子了。”
蒲桃自觉收下这个新身份:“没有没有,你帮我提行李我已经很感激。”
丛山歪嘴笑,有种少年人特有的坏气:“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能越俎代庖,不然要被领导穿小鞋。”
“行了啊,”程宿打断他:“话包子。”
丛山立即拉上嘴巴,请他们慢走。
这是他们第二次坐同一辆车,只是都来到前排。
山城的夜景流晃过去,楼峦交叠,但非那种仙阁琼宇,而有种惑人的妖气。
蒲桃降低车窗,让季风从豁口吹进来,这座城市带着浑然天成的欲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所以程宿才会有这种眼睛?
一路上,蒲桃都在猜这个,同时她也知道了程宿能到场这么快的原因,他的公寓离书店并不远。
车驶入大门前,她注意到他小区的名字。
“天空雲镜?”她笑起来:“原来你的艺名是真的。”
程宿手搭着方向盘,也跟着勾唇:“去年刚搬来的。”
蒲桃问:“就你一个人住吗?”
程宿:“一个半,大条勉强算半个。”
蒲桃哈哈笑出声。
来到他家,蒲桃反而没昨天去酒店客房紧张。
她即兴确定下来的念头让心里的秤杆找到了安稳与平衡。
程宿给她拆了双新拖鞋,女人脚意外小,与身高不符,像白色幼鸟被放入空旷的巢。
他敛眼问:“会不会不好走。”
蒲桃轻轻弹跳两下:“没关系。”
她顾盼四下,程宿的家,装修得很随性,没有去刻意实现追求某种风格,诸多元素相辅相成,反倒达成一种和谐融圆。
他审美好到令人称奇。
她很喜欢门边那张类似草药柜的做旧鞋柜,蹲身欣赏片刻,好奇问:“你大学学的设计吗?”
程宿说:“没,我念的金融。”
蒲桃钦佩颔首:“你一定是那种左右脑都发育的很好的人。”
“可能吧,”程宿并不谦虚:“我去找找大条。”
蒲桃抬手拉住他衣摆。
程宿回头:“怎么了。”
蒲桃直起身体,整个人高了些,只是在他面前依旧娇小:“可以抱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