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博物馆向外开放,节目组临时起意想在馆内录制拍摄,自然是要花一番费工夫,也说明了是想现场观赏藏品《千里奔袭》。
吴馆长这才知道乐初就是东辞,亲自出来接待。
手艺人不看年龄,只看能力资质,乐初年纪虽小,但他不管是雕工还是在雕刻界的名气,都担得起馆长一句老师。
反倒是乐初自己觉得受宠若惊,对着馆长直摆手,让他叫自己名字就好。
馆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对他笑笑,道:“比我想象中年轻很多。”
乐初干笑,心想——大家都这么觉得。
同时乐初也有些疑惑,他明明什么也没有说,为什么其他人对他的猜测却那么多?
难道他的作品透露出一股沧桑气息??
无解。
博物馆到处是无价之宝,不方便设置其他拍摄环节,怕人多磕着碰着,所以只是在馆长带领参观馆藏品。
一件藏品一个故事来历,在馆长妙趣横生的讲解下,拍摄出来的素材也丰富有趣,不怕观众不买账。
转过一拐角前,馆长笑呵呵地停下来,跟大家说接下来大家即将看到的就是东辞老师的作品。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在网上看到过照片,但是亲眼看见这一座长达十米的木雕,白灿他们还是被震撼到。
乐初耳边‘哇’声一片,此起彼伏。
《千里奔袭》因为体型大,独占了一个大展区,几盏探光灯打在深褐色木雕上,明灭有致。
乐初和这座木雕相处了几年,早就没了新鲜感,但池知弈不一样,第一眼看见时,饶是一向镇定的他瞳孔也缩了缩。
数字给人的感觉没有现场来得直观,大家只觉得:十米长啊,那是挺长的。
所以看见面前这堪称庞然大物的雕塑,池知弈都愣了愣,后之后觉想——
这么精细浩大的工程,小腻歪竟然没有近视,简直神奇。
等众人在感叹完后,馆长满意地看着他们的惊叹脸,然后笑着对乐初道:
“这件藏品,就请东辞老师你来解说吧。”
乐初连连摆手:“还是馆长您来吧,我不擅长这方面。”
馆长道:“你是原作者,肯定比我讲得好。”
乐初心想他直接回照着讲解牌念,所以不管馆长怎么说都不愿意上前去解说,最后没办法,还是馆长上。
馆长在上面说,乐初和其他人一样听得津津有味,一脸——原来如此,原来还有这个意思——的表情。
不过最后乐初这个作者也没逃过被其他人提问的环节,白灿非常官方地问他在雕奔袭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乐初听后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把双手伸出给大家看,对上大家疑惑不解的目光,他笑了笑,道:
“奔袭花费的时间是我所有作品中最长的,那段时间我手上很多茧和不注意被划伤的口子,那时有媒体拍到了我手,因此还有了不少传闻,这些传闻对我多少造成了困扰。”
说完之后,乐初顿了顿,语气有些不确定地对白灿道:
“这种应该算麻烦吧?”
乐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现场这么多人,只有高夏知道他因为这一双伤痕累累和长相不符合的脸收到了多少言语攻击。
有营销号说看乐初那双农民手就知道,他家庭条件应该不好,家庭十有八|九也不怎么幸福,网上矜贵小公子都是营销出来的人设。
黑粉说话更难听,因为乐初那一双手,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脸那么好看,说不定也是整容出来的,只是医生技术太好,看不出整容痕迹罢了。
这脸一看就是修图磨皮过度,真人没照片好看,手一下就现原形了。
还有人说乐初是跟了一个金主,他金主有施虐倾向,他的手就是被他金主搞的……
乐初这些年刻刀没放下,他的手是新茧变老茧,食指因为被刻刀常年被刻刀抵着也有些变形,所以网上对于他手的猜测,也一直没消停过。
只是乐初现在名气大,粉丝多,对于不实消息的传播者会怼到底,所以情况才好转不少。
所以乐初雕刻奔袭的时候,作品本身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困难,更多是来时网络上键盘侠们的暴力。
听了乐初的话,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几秒,池知弈脸上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最后白灿望着乐初,轻轻点了点头:“算。”
乐初看气氛因为自己的话变得沉重起来,他抬手隔着坚硬的玻璃摸了摸木雕,笑:
“那些都过去了,现在看着它,我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典笑烟适时开口,道:
“嗨呀,别说你本人了,我看着都莫名觉得自豪。”
乐初活跃了气氛,而典笑烟则是成功把大家逗乐了,管景栗也笑着附和说与有荣焉。
深讨会很沉重的话题,就这样轻飘飘地被带过了,话题被白灿成功转移。
只有池知弈盯着千里奔袭,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
他们这次来博物馆的拍摄重点在《千里奔袭》,所在这个展区停留的时间比其他展区都长,等一行人离开博物馆的时候,馆长客气地送他们到了门口。
上大巴的时候,馆长对乐初道:“代我向你爸爸问好,让他有空过来喝茶,我好久没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