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我在和你说什么吗?”祁连脸色难看起来:“现在我们两个人除了互相依靠以外,还有别的办法活得更久吗?”
安蒙神情低落道:“我总觉得,这是皇帝要杀我们。”
“啪!”祁连一鞭子抽在安蒙身上,他愤怒地看着安蒙:“你听清楚了,皇帝要杀我们,他用不着这么费神,动动手指头,我们就会被皇帝身边的猛将剁成肉泥。
想要杀我们的,是皇帝身边的那些武将,那些臣子。
我们匈奴世世代代和华夏人交战,仇怨都已经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追溯。
秦人皇帝能令大匈奴的左贤王为其马前卒,是何等彪炳史册的辉煌事件?
所有,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我活着,皇帝反而觉得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我们需要小心的不是皇帝,而是皇帝身边的那些臣子们,他们对我们的仇恨才是最深的。”
安蒙挨了一鞭子,顿时明白疼痛能让人清醒:“那我现在就去请大将军派遣监军在我军中。”
祁连一把拉住风风火火,就要走开的安蒙,眼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记住,皇帝并非是想杀我们,但皇帝身边的臣子,能决定皇帝杀不杀我们,你最好记住我说的,我马上就要跟着皇帝南下咸阳城,你在北边谨慎小心,我希望在咸阳宫的庆功宴上,能和你一起喝美酒。”
安蒙捏起拳头来,捶打在自己肩头上,以此表示决心。
“大将军让卑职做的,卑职都已经做了。”李弃飞快地看了一眼目光凝视着远处的蒙恬,遂而低下头来。
祁连驱马挥刀直冲皇帝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如坠冰窖。
“你觉得匈奴人,该留下来吗?”蒙恬收回了目光,落在李弃身上。
李弃低着头,琢磨了片刻:“这样的事情,怎么轮得到小人来操心?”
“你的伤势如何了?”蒙恬看了看李弃。
李弃苦笑一声:“日后还想要统军作战,恐怕是有些难了。”
“只是这样也好……”
“这样好?”蒙恬冷着眼看了一眼李弃:“我与你父亲李斯昔年也算有些交清,不太相信他会生出你这样没志向的儿子来。”
李弃到不在乎:“我本来就没多少心思在追寻功业上,咸阳城那么繁华,而且长安城差不多也应该修好了,这次回去,我有这么多的军功在身,足够我自己逍遥快活一辈子,我父亲也管不了我。”
“哼……”蒙恬冷笑了一声:“李斯儿子说的话,总带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本将还以为,这次和你谋划,祁连必死无疑。
现在看来,你不是出工不出力,就真是个蠢货。”
说完,蒙恬驱马飞驰而去。
李弃立在原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秃秃的手臂,狰狞的笑了笑:“我这样的人,早就该死在战场,活着给我父亲丢脸吗?
再说了,你蒙恬的阴谋,为什么要我来帮你实现?真的以为打了几场战,就是好兄弟了吗?
啊呸!劳资看不上!”
“啪啪啪——”
鼓掌声从李弃背后传来,祁连稍显阴冷的笑声传入李弃耳中:“多谢李兄提前告知大将军的阴谋,祁连在此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