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钟,天空黑漆漆的,西北风发着呜呜的怪叫声一阵紧似一阵地刮着,把地上的雪花像扬沙一样,从这里吹到那里,有的地方干干净净,有的地方堆得像小山。
市公安局院内静悄悄的,门口的哨兵在一动不动地站着。
一个黑影出现在办公楼的拐角处。他在暗处观察了几分钟后,就迅速从侧门走进了大楼,从楼梯直接上到5楼。只见他高抬腿轻放脚,侧身贴墙行走有意避开摄像头,两只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潜步来到了刑警队办公室门口。此时,楼道里黑黑的,他用手摸索着查看办公室的门,并轻轻推了推。然后,他迅速掏出钥匙试着开锁,接连试了几把,终于打开了锁。随着吱呀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一半。他进门后反身把门轻轻关了一下,有意留下一条缝,又贴在门上听了一阵。最后,他掏出手电用嘴咬着,慢慢靠近办公桌,轻轻启动了电脑。他掏出一张小纸条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把上面写的一行数字输入了开机密码。电脑屏幕顿时出现了机要文件。他开始浏览着里面保存的文件。他看到有一个文件夹写着“宏远集团徐明案件”几个字时,开始快速浏览,当看到耿志明和许丽娟口供记录时,他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他迅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优盘快速进行复制转存。转存完毕,他又把电脑上的文件夹永久删除了。同时,他又把几份文件进行了复制转存。
他长出一口气,把优盘装进了贴身衣袋,刚准备把电脑关上。就听得“哐”的一声,办公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了。
“谁!你在干什么?”
一声大喝,把屋里的人惊得差点跳起来。与此同时,灯被打开了,屋里顿时一片雪亮。
“啊!是你。刘子安!你,”进来的人话还没说完,刘子安已腾腾腾几步冲到他面前,用一把雪亮的匕首向他胸口刺来。他紧急侧身躲闪,匕首刺空了。来人飞起一脚踹向刘子安裆部,刘子安身体往后一缩,用手去勾他的脚。来人急撤脚,顺势跨前一步,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刘子安胸口。刘子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但他很快站稳脚跟,瞪着血红的眼睛,弯腰贴身再次用匕首去刺来人。两人激烈地扭打在一起。喊叫声,碰撞声,扭打声在寂静的夜晚传的很远。但来人显然不是刘子安的对手,几个回合后就被凶狠的刘子安用匕首刺中腹部。他大叫一声,用双手紧紧抓住刀刃,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像不断线的水珠滴到地上。但刘子安的匕首飞快地往后一抽,切断了对方的两个指头。与此同时,刘子安再一次用匕首刺向他的腹部并就势一划,鲜血喷涌而出,肠子从腹腔里溜了出来。来人“啊”地大叫一声仰面倒在地上,从腹部溜出的肠子冒着热气堆在身边。刘子安身体向下一蹲,左手卡住对方脖子,一腿压在胸口,又在他身上连刺几刀,直到他气绝身亡。鲜红的血不断喷到刘子安脸上和身上,把他变成了一个血人。
此时,他们的打斗和叫喊声惊动了哨兵和值班民警。顿时,市局大院内警铃大作。十几个民警和武警战士持枪向楼上冲来。
刘子安快速站起来脱掉外面的黑衣服,用衣服在脸上擦了又擦。然后他把里面的警服整了整,捡起匕首丢在文件柜底下,又把手上的鲜血在黑衣服上擦擦,顺手把灯关了,快步跑出办公室闪在楼道一端,持枪紧盯着楼下冲上来的人们。他见人们从电梯冲上来奔向办公室就紧跟其后,佯装往办公室冲。警察和武警们冲进办公室,迅速打开电灯,一看有一名警察躺在血泊中,身边扔着两件黑衣服,都大吃一惊。一部分人赶紧实施急救措施,另一部分人查看屋里的情况。谁也没注意站在大家背后的刘子安。
他见大家都在乱纷纷地紧急抢救受伤的民警时,偷偷溜到后面向楼梯下跑去。他凭着自己对大楼内部环境熟悉的优势,成功避开不断冲上来的警察。来到楼下,他跑到楼后面事先备好的警车旁,迅速发动车辆向大门外冲去。站岗的武警战士见一辆警车向门口冲来,刚想上前询问,就被警车迎面撞来,武警战士飞快地往旁边躲闪了一下。警车轰鸣着贴着他的身体冲向大门,“嘭”的一声,伸缩式大门被撞坏了几大截。警车向后倒了一下,又猛地往前撞去,从撞坏的缺口处冲了出去。
武警战士立即举枪向警车射击。
“砰!砰砰!”
子弹击中警车尾部,但没使它停下来,它高速冲向市区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几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东泉市的黎明。显得那样刺耳,那样与宁静的黎明不协调。过了一会,十几辆警车鸣着警笛冲出公安局大门追向逃跑的警车。顿时,城里到处响着凄厉的警笛声和闪着红色警灯的警车。
局长与几名市局领导急匆匆来到办公室里,只见地上、墙上到处溅满鲜血,一股血腥味直冲脑门。牺牲的民警躺在原地已被蒙上了白布。他蹲下身子揭开白布察看,民警的两眼大睁着露出吃惊的神色。身上的衣服已被血染的通红,溜出的肠子堆在一边已经变成紫黑色。看着眼前的惨状,局长的眼眶湿了,他缓缓地举手摘下了帽子,低头向死者默哀。在场的人无不为此动容,也摘下了帽子低头默哀。
早晨,赶着上班的人们惊奇地发现大街上一队队持枪的武警与民警在巡逻。街上到处贴着通缉刘子安的告示。路口设卡检查,出城的高速路口也设卡盘查车辆。城里的许多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嫌疑犯刘子安的信息,要求市民发现线索立即举报。
在一处居民小区外的树丛里,警察们找到了刘子安丢弃的警车。又在离车不远的草坪里发现了两只带血的皮鞋。车上除了几只杂乱的血脚印外空空如也。
在离东泉市四十公里的滨元县城小胡同里,一个身穿红色羽绒衣,带着金边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坐在早点摊子旁,慢悠悠的吃着煎饼果子,喝着豆浆。但他的一双眼睛却不时在观察着街上的行人和车辆。此人正是在东泉市被全城通缉的刘子安。他在今天凌晨,行凶杀死警察同事后,驾驶着警车冲出市局,利用早晨人少车少的有利条件,一路狂奔很快来到离市局较远的一个居民小区附近停下了车。他在车里把自己带血的皮鞋脱了下来,换上了一双运动鞋后就来到路边。他耳朵里听着刺耳的警笛声,心里发着阵阵冷笑。当他看到一辆轿车向他这边驶来,就摆手示意让司机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