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宾馆平面图,通风管道是连在一起的,或许可以从那里试着进去。”易天辙说。
“通风管道里面可是迷宫啊。”我说。
“放心,我方向感很强。”易天辙显得很有自信。
我们两人回到房间,拆开了天花板上的通风口挡板,然后易天辙拿着手电筒当先钻进去,我拿着前些天买来的棒球棍紧随其后。通风管道说宽不宽说窄不窄,刚好能容下一个人在里面爬行。易天辙像在自家后院般在通风管道里左转右转,很快来到一处通风口。透过挡板的空隙,下面房间的模样一清二楚,看起来就是监控室。我们确认没人后,拿开挡板,进入监控室内。
“这宾馆安防工作不行啊,怎么能让监控室无人?”我本能地批评起来。
“也许是去上厕所了,所以我们得快点,你哥哥最后给你打电话是几号?”易天辙问道。
我报了一个日期给他。
他摆弄了两下后,无奈地站在一边。
“这东西大概还是你在行。”易天辙说。
我也没多废话,开始查找录像。
我找到了录像的存储文件夹,然后调出了哥哥最后通话的时间。监控区域共有三十多处,我凭借依稀的记忆,找到离我哥哥房间最近的一处区域。
“这不是一切正常吗?”在旁边观看的易天辙说道。
是啊,太正常了,完全没有任何可以称为异状的状况。录像里显示的是一条走廊,两边有几个房间,尽头有一个拐角,拐角处墙上挂着一面钟。偶尔有房客或是工作人员从画面外走进来,然后消失在另一端。
“果然……这里没问题吧?”又过了一会,易天辙说道。
“好像是的……不对!钟!钟的时间怎么没有变?”我忽然发现了问题。
墙上那面时钟,原本一直在走动,可是不知不觉间,它就停了下来。
“也许只是突然坏了?”我猜测道。
毕竟,只是一面钟不能说明问题。
“好像有人来了,看起来像是在监控室值班的。”在门口望风的易天辙说道。
我们立刻把现场恢复成原样,然后爬回通风管道。在盖上挡板后不到三秒的时间里,下方监控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一个人走进来,坐在了屏幕前。
我们开始往回撤,依然是易天辙在前面领路,我在后方断后。一路上我们都能听到下方传来的动静,为了防止被发现,我们一直没有对话。等到了我们所在的房间后,我从通风管道里跳下来,然后伸手去接易天辙。就在这瞬间,我突然意识到——
明明是他在前面我在后面,通风管道里的宽度也只能容下一人,为什么我会先出来?
“天辙?天辙?”我把头伸进通风口内,喊道。
通风管道内一片漆黑,我的回声在里面飘荡,没有人回复我。
怎、怎么回事?没有易天辙的引路,我怎么可能在错综复杂的通风管道中走对路回来的?所以说,我一直跟在他身后才对啊。而且,通风管道内没法转头,我的视线一直看着前方,前方的确有个拿着手电的人影,那的确是易天辙没错啊。这么说,他是什么时候从我眼前消失的?
“天辙,你、你别开玩笑了。”我的内心开始有些慌张了。
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尴尬,想起共同对抗死神时的艰辛,想起组织成立时我毫不犹豫地加入,想起哥哥失踪后他忍受着我的任性,想起共同调查时毫无头绪的苦闷,此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已经陪他走过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可是,为什么,偏偏在现在,他却在我眼前消失了呢?
既然把人家拉下了这趟浑水,那就负责任陪我到底啊,怎么能中途离开人家!
“天辙,我、我会给你点福利的啦,你不要吓我了好不好?快点出来啊!”我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然而依旧没有人回答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也许他只是走错路了?一定、一定是这样的,对吧?对吧!
那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来后,身边依然没有易天辙的痕迹。我又在宾馆里多呆了七八天,依然没有任何易天辙的音讯。期间,我去调查了那面时钟,可惜毫无收获。直到某一天,宾馆工作人员前来敲门,提醒我们入住时预付的账款已经用完了,是继续入住还是办理退房。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问他有没有见到跟我一起来的人。然而,我却听到了一个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客人您说什么啊?您是一个人入住的啊。”
易天辙的存在被抹除了?这不就是跟哥哥一样的情况吗?这么说,易天辙也进入‘界’了?可是,事件的突破口到底在哪里呢?
我决定前往海克力士灯塔,让夏侯纯远与阿尔娜共同帮我寻找答案。
下定决心后,我办理了退房手续,带上所有行李,前往海克力士灯塔。我将易天辙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夏侯纯远与阿尔娜,他们两人震惊无比。
“团长常说,他不在了你就是团长,所以现在……”阿尔娜说。
“不可能,记住,我是副团长,团长只有他一个!”我打断了她。
“那么,澪姐,易天辙失踪前有说过什么吗?”夏侯纯远问道。
我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此后,夏侯纯远开始收集文献,阿尔娜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探查各处随机出现的‘界’内的情形。然后有一天,夏侯纯远终于找到了一则重要的信息,那是一份古文献,上面说存在一种特殊的迷途者,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自由出入不同的‘界’。
“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了符合条件的人,那就是你,林末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