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晨,你找到回去的路了?”姐姐问道。
“我大概有点想法。”我答道。
虽然那些腐朽的人形已经散去,但教堂里还残留着它们钻出来的坑洞。我猜,在教堂六壁的后面,一定还存在着另一个空间,那些人形先前就藏在那里。此时此刻,教堂里已无别路,最有可能的出口,就在那个空间里。
可是,通往那个空间的入口,在哪里?
守形刃说我可以操控‘界’,那如果我希望出现一个入口,它是不是就会给我显现出来呢?
要不……试试吧,入口,入口,给我入口,快给我一个入口!
教堂的祭台,发出了异样的响声。
咦?这难道是给我的提示吗?
我再度走到祭台前,这是一个普通的木质祭台,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我试着敲击祭台的桌面,希望依据响声判断里面是不是隐藏了什么秘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刚敲了两下,整个祭台碎裂成了无数片,露出了下方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就是入口吗?这能力未免也太好用了吧?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当我还在震惊于自己的能力之时,教堂四周的彩窗玻璃碎落一地,某种有着虚实不定的轮廓的黑色气体从窗外弥漫进来。那些气体看起来像是有意识一样,直接朝着我的方向飘过来。难道说,这是某种保护入口秘密的机关吗?
“没时间了!快过来!快跳下去!”我喊道。
其余三人也感觉到形势不对,迅速奔向我,然后想也不想地跳了下去。我是最后一个跳下去的,下落的时候,我看到那些黑色气体从洞口钻进来,对我们穷追不舍。
“小心啊——”姐姐喊道。
洞内似乎是个斜坡,我们一直在往下滑。洞的内壁非常潮湿,而且感觉像在蠕动一般。就在姐姐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洞的一端忽然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探出一个白骨爪子。守形刃眼疾手快,挥刀砍断了骨爪。随后,洞的四周陆续有骨爪探出来,不过全被守形刃和花流院秋实解决了。大概十分钟后,我们终于看到了洞的另一端出口。
“快走,快走,那些黑色的气体还在后面。”我说。
我们刚跑出不远,黑色的气体从洞口钻出来,它们像奔腾的洪流一样,朝我们急速涌来。我们使出全力向前奔跑,没过多久,前面出现了一闪半开的铁门。
“快过去!”我喊道。
我们穿过铁门,我按下门边的按钮,铁门缓缓合上了。我们不敢停歇,又跑出一大段距离,这才停下喘气。看起来,那些黑色气体被隔在门的另一边,没有追过来了。
“话说,这是什么地方啊?”姐姐问道。
我这才有空隙观察四周,只见这里是一条长长的过道,四周是厚实的水泥壁,壁上散布着藤壶一样的东西。我猜,这可能是从前留下的密道。不过这藤壶样的东西是什么玩意?而且这地方的环境感觉跟教堂里截然不同啊。
难道我离开“界”了?
但是,这墙壁上的藤壶,让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回到“世”中。这东西虽然目前毫无动静,但是本能地让我感到不安。
“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不过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吧。”我说。
我们恢复体力后,继续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姐姐忽然受到了惊吓般跳起来。
“姐,发生什么事了?”我赶紧问道。
“头顶,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姐姐说。
我还没来得及追问,只觉得有什么液体滴在头上。我伸手在头顶一抹,然后放到眼前,只见手上全是血。我错愕地抬起头,然而头顶上什么也没有。
奇怪了,血是从哪里滴下来的?
我正疑惑间,又有一线血流从上方的穹顶垂下。我眯起眼睛,隐约看见,穹顶上似乎……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行着?那好像是……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头顶!小心头顶!”我喊道。
守形刃抬头,就在这个瞬间,一大滩东西从上方落下来,直直扑向他的脸。说时迟那时快,守形刃出刀格挡,然后身形向旁跃开,将那东西劈成两半。那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却并没有死,还在不停蠕动着。
“难道……不会吧……”花流院秋实低声说道。
我这才看清那东西的面貌,那是一大滩淡黄色的粘稠流体,流体表面满是那种藤壶一样的东西,不断有血流从藤壶中央的孔里流出来。我不知道这个怪物叫什么,不过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消灭,刚才守形刃的那一刀,反而让它增殖为两个。
不对,藤壶?我记得两边墙上全是这种东西,难道说……四周都是这种怪物吗?
就在此刻,两边墙壁上的藤壶开始急速蠕动起来,我们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全被它们包围了。花流院秋实放出式神,制造出一圈保护我们的屏障,流体在接触到屏障的刹那立刻燃烧起来,化作灰白色的杂质。然而,它们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完全没有任何退缩的迹象,前仆后继地试图挤入屏障内部。
“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困在这里的。”我说。
“难道你没有发动能力命令它们吗?”守形刃问道。
“我试过了,又失效了。”我说。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想着让它们离开,然而“界”拒绝执行我的命令。这么说的话,我们又回到了“界”的表层了?这表明我们离“障”不远了,同时我也成了个毫无战斗力的废人,真是一个又好又坏的迹象呢。
“我们没这么多时间耗下去。”花流院秋实说道。
“如果能一击将它们全部击退就好了。”我说。
守形刃和花流院秋实对视一眼,然后守形刃还刀入鞘,花流院秋实摘下梓弓。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俩,心想他们是不是要整出什么合体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