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了?怎么了?”我内心突地一跳,努力保持着镇定,问道。
“风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的手……”姐姐说道。
我看见一缕红丝从姐姐的指缝里流出来,立刻拨开姐姐捂着的手,就看见一道浅浅的伤口突兀地出现在姐姐的胳膊上。就在刚才,有什么东西藏在风里,偷袭了姐姐。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腿上一凉,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裤子被割开了一条缝。可是,在遇袭的一瞬间,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有敌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风里有东西!”我喊道。
其他人一听这话,立刻提高了警惕。守形刃干脆闭上眼睛,握住刀柄,像是在蓄力一般。忽然,他睁开眼,拔刀,我们面前无中生有般地爆出一缕青烟,然后有什么东西被一刀击杀了。守形刃的这一刀仿佛某种信号,风中突然冒出了很多不和谐的嗡嗡声,就像是看不见的蚊群一样。不管袭击我们的那东西是什么,它们耐不住了,直接暴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守形刃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挥出数刀,一缕缕的青烟凭空冒起。花流院秋实与艾澪也分别用梓弓和双枪支援,一瞬间我们四周都是青烟,仿佛飘散的雾气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这东西的本体是什么,但好像也是第一百零九号‘界’的产物。”夏侯纯远算是辨认出了袭击我们的东西……吧。
嗡嗡声愈演愈烈,整条秘密小径上都回荡着这种声音,不论我们打掉多少,总会有新的填补空缺。这东西难道也是那种怎么打都打不完的类型吗?不是我说,你们这些个敌人啊,能有点创新意识吗?能不能隔三差五就是同样的类型啊?就算是无双割草游戏,同样的小兵刷多了也会烦的啊!不对呀,我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呢?
“末晨你这是焦躁的表现,你大概是累了吧。”姐姐一如既往地忽然说道。
“累了?也许是吧,我加入这场冒险没有几天吧?总觉得像过了好几年。”我说。
“末晨,放心,我们很快就能结束了。只要找到灯塔,激活封印,一切回到正轨,我们就能安心回去过普通日子了。”姐姐摸着我的头,说道。
我默默不语,姐姐说的话让我安心又让我担心。安心的是,这种异常的事态终于快要解决了;担心的是,这种时候这样的话往往会成为类似死亡Flag一样的东西……
周围的战斗还在继续,烦人的嗡嗡声似乎永无止境。艾澪的面前掉落了成吨的弹壳,花流院秋实与守形刃的动作开始出现微妙的迟缓,一切的迹象都表面他们开始坚持不住了。这个时候,我要是能发动能力该多好啊,直接大喊一句“你们这些怪物都给我滚开”,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我终究不是热血少年漫画的主角,我不能像他们一样靠着毅力啊勇气啊不明所以的嘴炮啊就能自由自在地开挂,然后将面前的敌人血虐一番。我能做的,只有缩在人群中间,任由姐姐摸着我的头,任由姐姐说着有禁句嫌疑的话来安慰我。
“又要用清场的技能吗?”花流院秋实问道。
“那种招数对秋实的负担太大了,可以的话,我不想啊……”守形刃说道。
“现在就是不可以的情况啊,刃君。”花流院秋实说道。
花流院秋实收起梓弓,一次性掏出所有的符纸,随手一挥,召唤出了所有的式神。式神出现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微微摇晃了。尽管如此,她依旧努力稳稳地站着,扇子用力一振,展开,指向前方。
“灭。”花流院秋实只说了一个字。
式神们化作无数道残影,与暗藏杀机的劲风融为一体。我看不见这股气流中的厮杀,只听见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嗡嗡声逐渐低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嗡嗡声终于完全消失了,周围的风声也消失了,世界重归寂静。
花流院秋实收回了式神,插回扇子,轻轻呼出一口气。守形刃本能地蹿到她身边,扶住了她。花流院秋实不好意思地笑笑,但也没有拒绝,只是有点脸红。我想起以前苏谣似乎说过,花流院秋实有喜欢的人,现在想想,八成就是守形刃了吧?
“你们看,这条小路好像要到尽头了。”艾澪指着前方,说道。
通道在前方中断了,这条秘径也随之一起中断。隔着一段距离,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堵岩壁,硬生生地阻止我们前进。这是什么情况?我们彻底走进了死胡同?我们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发现岩壁和小径的尽头并没有连在一起,而是有些空隙的样子。我们互相看了一眼,走到岩壁前方十来米的位置,清楚地看到岩壁与道路中隔着一道二十多米宽的深渊。深渊一眼望不见底,只能看见一道六十度的斜坡向下无限蔓延。
“只能滑下去了吧?”夏侯纯远问道。
“只能滑下去了。”易天辙非常肯定地说道。
“但我感到十分不安,我总觉得,那个裂隙就在这里面。”夏侯纯远说道。
“我也是,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退路已被封死,也不可能走到这个地步还打退堂鼓,只能见招拆招了。”易天辙耸耸肩,说道。
我觉得他说得很对,既然迟早都要面对,那不如早死早超生吧……好像这个说法有哪里不太对,不过我也懒得去修正了,反正就是那种感觉就对了……
我们跟着易天辙,陆续上了斜坡,滑向深渊的底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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