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叶初九无奈地接过了老道手中的寿袍,一脸不情愿地掀开了白布。
叶初九暗暗咬了半天牙、使了半天劲,才伸手去解开了拓跋冥身上的病号服。
随着衣扣的解开,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身体呈现在了他的眼前,身体已经有够触目惊心的了,上面的伤痕更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整个上半身,从肚脐到胸间的部分,皆是那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伤痕。有刀砍剑刺的伤,也有子弹穿透伤,还有爆炸造成的伤痕。看到这一些,叶初九心中原有的抵触心里登时全无:“老爷子这得遭了多少罪?”
“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刘礼棠一个字眼一个字眼的从嗓子眼里边蹦出了这句话。
叶初九暗暗咋了咋舌,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当脱掉拓跋冥的裤子时,叶初九看到了那块新鲜的的伤口,整个大腿内侧的肌肉被人连皮带肉的撕了下去,看上去十分的恶心和恐怖。看着那还有血丝渗出的伤口,叶初九失声叫了起来:“这是新伤?”
“嗯。”刘礼棠平静地点了点头。
“谁干的?”叶初九禁不住问道。
“我!”刘礼棠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但是叶初九却是被他的回答吓了一跳。
刘礼棠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拓跋冥腿上的伤口,声音低沉地说道:“老爷怕你没有办法急时赶回来,所以要求我撕掉他大腿上的肉,好让疼痛来阻止他的意识模糊。”
“我次奥……”叶初九直觉头皮一紧,用一种如同看外星人一般的眼神看向了虽然已经死了,但依旧是满脸怨意的拓跋冥。
“老爷最担心的就是没人能够帮他守孝和替他与夫人合葬,一直在等你回来等你答应。”刘礼棠的眼眶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叶初九郑重其事地看着拓跋冥:“冥老,我叶初九谢谢你的抬爱了。啥也不说了,只要我活着,你的坟上就长不了草!”
叶初九的话,惹得身旁的老道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老道意味深长地看着刘礼棠说道:“冥老这辈子阅人无数,一辈子只看准了你这半个人,没想到这到死了,却看对了一个人,对他来说,这也算是一大幸事了。”
刘礼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错,老爷这辈子都是在跟白眼狼打交道,只有他,能暖暖老爷的心窝了吧。”
绣着五蝠捧寿的天蓝色寿袍,无论布料多么鲜艳和华丽,它都始终只能与死亡相伴。
就如同穿着这件寿袍的主人一样,生前无论遭受了多少苦难和享受了多少荣华,他现在都只能静静躺在这里任人摆布。
“好了。”寿袍、寿冠、寿鞋全部给拓跋冥穿戴好后,叶初九的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
刘礼棠挥了挥手,四个身型魁梧的大汉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将担架放到地上后,四人就小心翼翼地挪动起了拓跋冥的身体:“背子和枕头都在外面,你抱着,跟贾道长一起走在前面!”
贾道长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初九说道:“根据规矩,抱上寿被就得一路上前不能回头,你可想好了?”
叶初九不假思索地说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