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远远不够!打伤?羞辱?哈哈哈,多么可笑啊!”李腾龙怒吼一声后,脸上露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
叶初九好奇地问道:“难道事情不是这样?”
李腾龙恨恨地说道:“我的父母没文化,也没本事,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干活。本来两个人在家里随便种点什么也够生活的,但是他们为了给我攒钱结婚娶媳妇,就借钱在李家屯后面包了三十亩地种西瓜。没白没黑的熬啊,我父母这大半年都住在瓜棚里啊,就盼着到了收成的时候能够赚点钱。可是有人却逼着他们以一分钱一斤的价格将瓜卖给他们,不卖的话,这瓜就永远烂在地里。我爸找过派出所、告过公安局甚至都找地县武装部、县长办公室,可是没人管,一个特妈的管的人都没有!老子遵守部队的保密规定,不对家人说自己所在的是什么部队,可是特妈的部队能不能照顾照顾我的家人?”
说着说着,李腾龙额头的青筋就暴了起来,看得出来,如果他不是故意控制自己情绪的话,恐怕都有暴裂的可能。深吸了一口气后,他这才继续说道:“好好的西瓜,就那么一个接一个的烂在了地里。没人敢收,也没人敢买。我爸妈没办法,只能是把瓜拉到城里边去卖。我们这儿就是个破县城,你满大街的看看,有多少卖水果、卖菜的,城管管过吗?可是就到了我爸妈这儿,车刚一进城,城管就来了。他们把瓜拉走,没啥。他们罚钱,也没啥。可是他们既不把瓜拉走,也不罚钱,而是在那里当着我爸妈的面,一个接一个的将瓜摔碎啊!那是我爸妈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啊,他们能不急吗?能不心疼嘛!我爸妈想要去拦,被那帮混蛋给打了。那帮混蛋走得时候说了,要是我爸不以八厘一斤的价格把瓜卖给贺军,我爸把瓜拉到哪,他们就砸到哪。”
“后来呢?”杨志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爸妈是农民,一辈子没有惹过事的农民,一辈子省吃俭用的农民,看着瓜在地里一天天的烂,他们心疼啊!于是他们只能是答应以八厘一斤的价格把瓜卖了。当时我爸妈都在医院里边,这事就让我表姐去办的。谁知道,贺军那个王八蛋看上了我表姐,说让我表姐陪他睡一觉,他才肯把那二十一万斤西瓜卖的那一千六百八十块钱给我表姐。我表姐不肯,他就不给钱。我表姐夫到县里边去告,到现在还被关在拘留所里边。我表姐到县里去找,生生让贺良、贺军这两混蛋给糟蹋了。我姐后来又到派出所、公安局去告,可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干的吗?他们特妈的拿着给我表姐那1680块钱说事,说我表姐是个小姐,他们是嫖了她而已!”
“我次奥特们姥姥的!”整天没心没肺的杨志,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些听不下去了。“这特妈的也太欺负人了吧?”
一有人附和自己,李腾龙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这群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到最后,竟然把糟蹋我表姐时的照片和视频挨家挨户地发给了我们李家屯的村民。我姨和姨夫当场就气死了,表姐的公婆当场把她赶出了家门,我表姐夫知道后直接在看守所里边气疯了,我表姐实在是没有办法忍受这一切,领着我那才三岁的小外甥自杀了!可这群混蛋,竟然……竟然……竟然特妈的连我表姐的尸体都不放过!事发之后,他们匆匆火花了我表姐的尸体。要不是我想要回来帮着爸妈卖瓜,我永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特妈的往屯里打过好几次电话,都特妈的没人告诉我这些。我回来了,到处告,去过派出所,去过公安局,去过武装部,我特妈的都告到南济市里边去了。可我换回来的是什么?拘留,拘留,一次又一次的拘留。你们说,你们自己说,这事要是摊在你们身上,你们会怎么做!”
“我次奥特们妈的!这姓贺的哥俩到底是特妈的什么人,怎么能这么目无法纪?”杨志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李腾龙志泪俱下地说道:“他们的叔叔是镇长,县党委副书纪贺永明是他们的大伯,特妈的老子连省长都保护过,到头来我们一家老小却是被一个镇长、一个县党委副书纪给折腾死了,你们说,老子除了杀死这帮畜生之外,还有什么选择?”
沉默半晌的叶初九默默走到了李腾龙的身旁,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现实,永远比想象中的残酷,更比电影电视里边那些故事更加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