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躲在里间偷听的杜若宁走了出来:“母亲息怒,二伯父二伯母这也是病急乱投医,虽然六堂兄确实不让人省心,但二伯父说得对,咱们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实在不行,我就去东厂走一趟吧!”
夫妇二人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忙转回身来,泪眼汪汪地向杜若宁道谢。
云氏生气女儿自作主张,正要开口训斥,看到杜若宁冲她眨了眨眼,便将训斥的话咽了回去。
“我才为你做了恶人,你却这样大包大揽,万一不成怎么办?”
“成不成的,我尽力了就问心无愧。”杜若宁说道,转而看向二老爷夫妇,“二伯父二伯母也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只是去试试,不能给你们任何保证。”
“好好好,你能去就行,能去就行。”杜关景连连点头,惭愧自责道,“都是二伯父没用,才让你一个小孩子出面,不管成不成,这个情二伯父都记下了。”
“呵!”云氏在一旁冷笑。
杜关景老脸一红,不再多言,带着朱氏告辞而去。
两人走后,云氏将杜若宁拉到房里,板起脸训她:“你这孩子,没事逞什么能,东厂是咱家的花园吗,你想走一趟就走一趟,你忘了杜若贤是怎么算计你两个哥哥的?”
杜若宁笑着安抚母亲:“阿娘别急,我又不是真的要去救六堂兄,我是想去打听打听他在东厂的酷刑之下都招了些什么,有没有对咱们不利的东西。”
“……”
云氏狐疑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你若真是这样想的就很好,阿娘希望你们做善良的孩子,但不希望你们做烂好人。”
杜若宁笑道:“阿娘放心吧,我才不会做烂好人。”
她连好人都不想做,怎么会做烂好人?
那种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也递过去给人打的事,她再活十辈子也不会干的。
云氏虽然知道了杜若宁的想法,却还是不放心,把贺之舟叫来仔细地叮嘱了一番,让他多带几个人过去,万一有情况,要第一时间派人回来报信。
贺之舟一一答应下来,带人陪同杜若宁一起去了东厂。
到了东厂,天已经黑了,杜若宁下了马车,向门口把守的番子说明来意,请他们代为通传。
番子们对这位小姐已经不陌生,隐隐的也明白自家督主对她很是容忍,便也没有刁难,忙忙地进去传话。
江潋正坐在那张巨大的书案后面,就着明亮的灯光仔细研究铺在书案上的两幅画。
一幅是桃树,另一幅还是桃树,一棵光秃秃,另一棵还是光秃秃。
该不会是一棵死树吧?
江潋郁闷地想,他是不是又上了那丫头的当?
不行,他还是得抽时间亲自去瞧瞧,倘若真是棵死树,他就把那棵树和那个骗子的脑袋一起砍了!
正想着,番子在门外禀报,说若宁小姐求见。
哈!
江潋忍不住冷笑一声,说曹操曹操到,她来得可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