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会,说不定还会亲手杀了他,因为皇上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身边人的背叛。
江潋送完杜关山和神医回来,嘉和帝已经不在乾清宫,负责打扫的小太监说,首辅大人陪着皇上去炼丹房找虚空道长了。
江潋看着一地的狼藉,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炼丹房。
宋悯一直反对皇上吃丹药的,为什么这回却主动陪皇上去炼丹房?
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吧?
到了炼丹房,果然看到宋悯在缠着虚空道长问东问西,嘉和帝坐在蒲团上捂着脑袋喊:“你能不能别问了,快把丹药拿来给朕吃,朕的脑袋快要裂开了。”
宋悯却不肯给他,非要虚空道长把丹药的配方拿出来,确认无误后才能给皇上服用。
虚空道长自然不肯,说配方是他的独门秘方,不可外传。
两人争执不下之际,江潋迈步走了进来,直接从宋悯手里抢过丹药盒,取出两颗喂给了嘉和帝。
嘉和帝吃了丹药,就着江潋的手喝了一碗水,心中的烦躁顿时消除大半,头疼也缓解了不少。
江潋看了宋悯一眼,冷冷道:“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宋大人非要让皇上忍着头痛听你在这里掰扯,不知意义何在?”
“意义就是要揭穿你们的把戏。”宋悯道,“道长执意不肯把配方给我看,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我怀疑你们在里面添加了什么东西想害陛下。”
“呵!”江潋冷笑一声,“宋悯的意思是你比陛下更英明,更博学了,道长的配方虽不外传,却从来没瞒过陛下,倘若有问题,陛下难道看不出来,你要说里面添加了什么,自然是五皇子的指尖血,所以宋大人是想指责陛下不该用儿子的血炼丹吗?”
嘉和帝原本还没想到这点,被江潋一提醒,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宋卿果真是对朕有看法吗?”
“臣不敢。”宋悯忙撩衣摆下跪,“臣跟随陛下十年有余,臣的心思陛下最清楚,臣除了担心陛下的龙体,别无杂念,望陛下明鉴。”
宋悯很聪明,从嘉和帝的一个眼神里,就知道这场较量又是江潋占了上风,因此便搬出自己的从龙之功,好打消嘉和帝对自己的不满和猜忌。
果然,嘉和帝听他说到跟随十余年,脸色便缓和下来:“你的忠心朕自然晓得,你不懂炼丹,朕不怪你,只是以后不要再对江潋和道长疑神疑鬼,他们对朕的心,是和你一样的。”
“臣谨记陛下教诲。”宋悯垂首道。
嘉和帝摆摆手:“你先去忙吧,朕在这里歇息一会儿。”
宋悯便不再多说什么,施礼告退。
虚空道长看着他走出去,悄悄抹了一把汗。
……
杜关山有惊无险地回到家,定国公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杜关山要了热水,屏退众人,只留神医在屋里,让神医用特制药水洗去了画在他身上的伤疤。
旧伤都还在,只有那几道触目惊心的新伤是画上去的,并且神医两只手上的第六根手指也在遇到水之后掉落下来,变成了一双和正常人一样的手。
“先生不愧是神笔许放,画出的伤口居然能以假乱真瞒过那么多双眼睛,在下实在佩服。”杜关山抱拳拱手道:“等会儿我让莫南送先生出城,城外有人接应,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最近半年,你都不要离开那里。”
神医扯掉自己的胡子,顿时年轻了十几岁,揉着被扯痛的下巴笑着应道:“我记下了,国公无须为我担忧。”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一个中年灰衣男人走出来,跟随候在门外的莫南匆匆而去。
自此,突然出现京城的诸葛神医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傍晚,为期三天的春闱终于结束,短暂平静后的京城又重新热闹起来。
杜若宁再一次换上喜庆的红衣,按照约定去贡院门口迎接薛初融出闱。
当初她去送考时,说今天会来接薛初融,很多送考的人都听到了,回去后又将此事散播出去。
因此,今天有好多家里没有考生的人也纷纷跑来贡院门口看热闹,想要看看若宁小姐和那个薛初融到底怎么回事。
望秋这几日听望春讲干爹和若宁小姐的事,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听闻若宁小姐会去贡院,便怂恿望春和他一起去接望冬,顺便看一看望春心目中的小干娘。
望春满口答应下来,交代望夏照看好干爹,自己和望秋悄悄溜出东厂。
结果刚走没几步,被突然从屋里走出来的江潋看到了,扬声叫住两人,问他们要去哪。
望春一紧张,脱口而出:“去,去看干娘。”
江潋愣了下,皱眉道:“干娘,什么干娘,谁的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