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百般不情愿,终究还是念在她的救命之恩上,勉强答应下来,但是有个条件,殷九娘平时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无急事不得外出。
清醒时的殷九娘自然是满口答应的,至于糊涂时会不会遵守,就不得而知了。
傍晚时分,望春终于撬开了那三个人的嘴,三人坦白他们是从京城来的,奉了上头的命令要把江潋杀死在南下途中。
至于上头的人是谁,他们并不知晓,时常负责和他们联络的,是一个绰号鬼爷的人。
而且负责刺杀的人并非他们这一拨,鬼爷还另外安排了好几拨人,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江潋活着回京。
江潋听完冷笑。
这些年想他死的人不知凡几,遇刺对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最初他还会动怒,后来直接当成了消遣。
这几年随着他灭掉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没有什么人敢与他为仇,就算有仇,也不敢轻易派人刺杀他,因为刺杀一旦失败,必定会被他反杀。
而这次的刺客既然是从京城而来,主使者又说出不让他活着回京的话,除了宋悯陆朝宗和太子,不做第四人想。
太子和陆朝宗认真说起来只能算是一个人,既仰仗他,又忌惮他,想除掉他也很正常。
至于宋悯……
哼!
江潋冷哼一声,宋悯也不是头一次对他痛下杀手了,他到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既然是京城的仇,那就等回京城之后再报吧!”他望着被晚霞铺满的河面淡淡道,“天黑之后把那三个人扔河里去,能不能活命,看他们的造化。”
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于杀人如麻的督公大人来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若是在京城,他单单为了残暴的名声,也不会让刺客活着走出东厂的诏狱。
望春领命而去,天黑之后,果然把人扔到了河里。
江潋和杜若宁在甲板上亲眼看着那三个人被扔下去,谁也没有说话。
没想到坐在自己房间看夜景的殷九娘也看到了这一幕,震惊之下,便又糊涂起来,拉开门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杀人了,杀人了!”她飞奔到江潋身边,不由分说就要往江潋怀里躲,“张郎救我,人家好怕怕……”
江潋黑着脸躲开,命令望春把人带走锁起来。
殷九娘似乎被吓狠了,嘤嘤地哭起来,哭得十分伤心:“张郎,你好狠的心,你当真要弃我于不顾吗?”
虽然她平时疯疯癫癫,人长得确实好看,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别说是男人,杜若宁的心都被她哭软了。
“九娘别哭,他不是你的张郎,你好好想想,你的张郎从前是怎么对你的,他会舍得对你如此绝情吗?”
殷九娘的哭声小了些,轻轻摇头:“张郎对我百般温存,柔情蜜意,从不舍得让我哭。”
“对呀,所以这个不是你的张郎。”杜若宁道。
“那他是谁,他是谁的郎君?”殷九娘抹着眼泪问。
“……”杜若宁看了看江潋,“他呀,他是我的江郎。”
江潋冷冰冰的脸色终于回暖,想笑又极力绷着没笑出来。
殷九娘的眼泪说收就收,盯着江潋看了片刻,摇头道:“我不信,你骗人,既然是你的郎君,为什么你们不睡在一张床上?”
“谁说我们不睡一张床?”江潋绷着脸,突然拉起杜若宁的手就走,”娘子,天色已晚,我们回房歇息去吧!”
杜若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走了。
殷九娘还是不肯相信,在后面跟着他们,口中絮絮道:“你们休想骗我,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们睡在一起才相信。”
江潋还是绷着脸,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低头在杜若宁耳边小声道:“看来只能假戏真做了。”
“……”
杜若宁突然有种错觉,这两人不是在合伙算计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