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没想着跟这两人一起坐轿,是杜若宁坚持要他坐的,说三个人热闹些。
热闹个屁呀,半天都没人吭声,跟坐在坟头没什么区别。
不,坐坟头兴许还有个鬼出来提醒你压着他了,哪像这两位,一个比一个沉默,好像在玩谁先说话谁就输的游戏。
沈决耐不住性子,决定先认输。
“若宁小姐,你在看什么呀?”他没话找话地问道。
“看美男。”杜若宁头都没回一下,扒着轿帘看得兴致勃勃。
江潋顿时坐直了身子,整张脸垮下来。
沈决却乐了,看看他,再看看杜若宁,瞬间感觉一身轻松。
很好,矛盾终于转移了,没他什么事了。
“若宁小姐还有这爱好呢,看到好看的没,我也来瞅一眼。”他笑嘻嘻地凑过去,和杜若宁一起撩着帘子往外看。
杜若宁倒也没反对,甚至和他讨论起来。
“瞧,对面那个穿蓝衣的,眉清目秀气质温雅,是个典型的江南书生。”
“嗯,确实挺雅的,虽然没我长得好看。”
“还有那个红衣少年,多俊俏,多有灵气,令人一见难忘。”
“嗯,确实挺俊的,不过比起我还差点意思。”
“快看那个,月白长衫的那个,好像薛初融呀!”
“嗯,确实挺像的,比我……比我像。”
两人说得热闹,浑然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大活人。
江潋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好几次都想把沈决一脚踹出去。
这人怎么这么烦,早知道就不让他来了,他不来啥事没有,他一来全乱套了。
整个一搅屎棍。
搅屎棍都没这么讨厌。
本来还想在路上跟若宁把误会解释清楚,被他这么一搅合,什么也没解释成。
“你能不能把帘子放下?”他没好气地踢了沈决一脚,“风太大了,吹得我头疼。”
“阳光明媚的,哪有什么风?”沈决无端挨了一脚,同样没好气。
江潋把眼一瞪:“阳光也不行,刺得我眼疼。”
“那你把眼睛闭上,昨晚没休息好,正好睡一觉。”
“睡不着。”
“睡不着来一起看美男呀!”杜若宁突然接了一句,转过头笑眼弯弯地看向他。
江潋:“……”
不看不看,打死也不看。
他板着脸挑起自己这边的帘子,对跟在外面的望春吩咐道:“传令下去,把街上的男人全部赶走,五十丈之内禁止男人通行。”
望春:“……”
干爹一生气,受累的就是他。
先前还说两人的感情像夏天的气温一样节节攀升,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寒冬了呢?
真是邪了门了!
还有沈指挥使,他能不能有点眼色,他不觉得自己在轿子里很多余吗?
望春认为,与其清空整条街的男人,不如把沈指挥使从轿子里清出来更有用。
这人简直就是干爹感情路上的绊脚石,一定要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