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殷九娘看看望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这个小哥哥年轻又俊俏,那两个太老了。”
“……”
江潋面无表情。
望春一脸窃喜。
沈决的脸却比外面的阴雨天还要阴。
等到望春把殷九娘带走,他便气呼呼开始跳脚:“那女人什么意思,居然说本公子老,本公子明明花一样的年岁,一掐一汪水,哪里老了,哪里老了?”
气急败坏的样子,把茴香藿香两个丫头都逗得笑出声来。
大雨下到晚饭后才停。
杜若宁虽然嘴上没说,心里一直忧心着城外的灾民,直到雨停了,才稍稍放下心来。
杭州知府趁着雨停过来向江潋回话,杜若宁已经换了衣裳,便没有到前面去,和两个丫头一起在房里打络子。
打络子的丝线是她今早出门前交代两个丫头去街上买的,江潋上回问她要礼物,她想了许久,决定亲手打个络子送他。
上回那个络子被胡嬷嬷揭穿后,江潋着实气得不轻,后来虽然事情多没再提起,杜若宁心里却一直记着,正好趁此机会亲手打一个送给他算作赔礼。
为了给江潋一个惊喜,她特意嘱咐两个丫头不可走漏风声。
茴香答应着,心里却惦记着殷九娘的事,忍了几次终究没忍住,问杜若宁:“小姐干嘛对那个疯婆娘这么上心,我怎么看她都不像个好人。”
“好不好的总归救过我们,反正她也不会伤人,你不理她就是了。”杜若宁含糊道。
茴香又问:“小姐出门真的是去找宝藏了吗,您怎么知道哪里有宝藏?”
“这你也信,小姐就是骗那个疯婆娘的。”藿香接了一句,“先前小姐还说你长脑子了,看来是高估你了。”
“哼!”茴香气得嘟起嘴,“我这不是相信小姐吗,要是别人说,我肯定不信的。”
两个丫头拌着嘴,外面响起敲门声,望春隔门问道:“若宁小姐,您睡了没有?”
“没睡。”杜若宁赶紧把丝线全都藏起来,让茴香去开门。
望春也没进去,站在门口对杜若宁道:“干爹让我来和您说一声,官府已经派人去照管灾民,若宁小姐无须担心,他还有点事,让您先睡,不要等他。”
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像两人在一处歇息似的?
茴香和藿香都抿着嘴笑。
杜若宁也想笑,却又绷起脸嗔怪道:“他会不会说话,谁等他了,你去告诉他别乱讲,我这就睡了。”
望春细品了品,也觉得好笑,答应着告退而去。
杜若宁彻底放了心,随后便洗漱睡下了。
连着两天在山里跑,身体到底有些吃不消,加上阴雨天气温凉爽,这一夜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起来,天仍是阴沉沉的没有放晴,瞧着像是还要下雨的模样。
杜若宁原打算今日去游西湖,因怕下雨,便没有去,和江潋沈决换了便装去逛街,顺便打听一下灾民的情况。
内城昨日也下了冰雹,只是相比外城要小一些,伤亡损失不大,倒是那场大雨让各处街道都有积水,路上有些泥泞,走起路来要十分小心。
几个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游荡,见路就拐,四处乱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有不少人都在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行色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
“这些人是要去捡钱吗,怎么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沈决好奇地问。
话音刚落,旁边路过的一个中年男人回了他一句:“不是去捡钱,是去领钱。”
“领什么钱,去哪里领?”沈决越发稀奇,杜若宁和江潋也齐齐向那人看过去。
“王大善人家呀!”那人说道,“王大善人一早便放了话,让所有受灾的百姓都去他家领钱。”
“王大善人是谁?”杜若宁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人很意外,将他们仔细打量:“王大善人都不知道,你们是外乡人吧?”
“对呀,我们昨日刚到。”杜若宁笑着回他。
“难怪不知道。”那人见这小姑娘笑得好看,忍着急切的心情和她耐心解释,“王大善人是我们这里一个很有钱的生意人,此人宅心仁厚,乐善好施,平日里就喜欢资助救济穷人,但凡谁家有难处,只要诚心去求他,他必定会伸出援手,倘若逢着灾荒年,更是施粥放粮,发放银钱,出手十分大方,因此大家都叫他王大善人。”
“原来如此,真是世间少有的大好人。”杜若宁怀着敬意又问了一句,“这位王大善人,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呀?”那人挠挠头,为难道,“我也是近两年才搬来的,只听大家都叫他王大善人,真名倒是很少有人提起,好像是叫王,王宝藏。”
王宝藏?
三个人同时把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又相互对视一眼,有个念头在心里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