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从未见过如此纠缠不清的人,当真无可奈何,轻抚桥栏微作沉吟。
沈飞飞亦步亦趋,走到明珠身边,道:“滚滚离水为证,我沈飞飞定当发奋图强,来日再求姑娘青睐。”
明珠微微一笑,柔媚凭生,沈飞飞看在眼里,心神俱醉,正在魂不守舍之际,突然觉得身子一轻,眼前已变作了黑沉沉的江面,早已无处着力,从桥头向着离水坠了下去。
明珠直听到江面上扑通一声,才掸了掸衣裳,轻轻哼了一声,道:“凭你也配让我等你一年半载?先练练水里功夫吧。”扭头对着桥头的人影嗔道:“六爷只管袖手在一边笑,任由他聒噪。”
辟邪向桥下水中望了望,笑道:“他虽然招人厌,却不比你偷偷出来闯的祸,这屏风多少人盯着,里面有多少周折,被你盗去,更是乱上添乱。我一晚上多少谍报要看,还要跟着你出来善后,亏你也叫我一声爷,全不知替我打算。”
明珠笑道:“虽说只是件屏风,到底也是我辛苦绣的,若不是为了要常重元举荐我上京,我也不会拿出来让这些利欲熏心的人乱看,如今被那种贼寇盗去,更不知会流落到什么俗人手上,六爷体谅我小心眼儿,别和我计较。”
辟邪道:“不多几日,成亲王就会将它买进王府,你的杰作摆在王府里,总该放心了吧。”
“成亲王是什么好人了,最终也逃不过抄家灭门的下场,但总比那小贼强些。”明珠道,“竟然敢说这是破烂屏风,伤他双腕还不够,真该废了他的狗眼。”
“他的眼睛迟早是你的,”辟邪不由微笑,睨了明珠一眼,“江湖上人都道,沈飞飞看上的东西,不到手是不会罢休的。”
“六爷!”明珠恨恨跺了跺脚。
“你且慢回宫,”辟邪指了指明珠身后背的轴子,“你先把九歌图还回和娟馆要紧。”
“是。”明珠转身走了几步,忽而悠然叹了口气,道,“我苦战一场,自沈飞飞手中截下了九歌图,六爷不过动动嘴,就让它完璧归赵。六爷这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花招耍得高明啊。”
辟邪一笑,“戏法被看穿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