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我不嫁,我才不要见什么兵痞,你喜欢他,你去嫁给他好了!”
长沙杨家,一处七进的大宅院中,杨欣云委屈的大喊着。
“哎呀,我的小祖宗,谁也没有逼你啊,就是让你去见见他……”杨欣云的母亲,刘氏心疼的轻抚杨欣云的玉手。
“我说了,不见不行,今天你就是死也要给我去见!”
杨端六面色铁青,他只有两个女儿,从小宠溺惯了,尤其是这个大女儿,长沙女子师范毕业,他就送到英国去读书,简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你今天发什么疯,一回来就对女儿发脾气,上次18师毛师长来提亲,他侄子中校参谋,正儿八经黄埔毕业,你看都不看一眼,今天却为个啥破保安团团长,来和女儿发脾气。”
刘氏回过头,开始埋怨起杨端六来。
“妇人之见,你懂个屁,毛师长的侄子,黄口小儿,张口委座,闭口校长,我看他是被老蒋洗脑了!”
刘氏吓的面容失色,忙朝外瞅了瞅,还好佣人离得比较远,她瞪着杨端六说道:“全城都是军统,中统的特务,警备团天天抓人,你还张口闭口老蒋,老蒋……你以为现在还是当年的‘同盟会’,你不怕死,别连累我们母女!”
杨端六可是当年在报纸上骂过袁世凯的,虽然年近五旬,仍不改少年脾性,他面色铁青盯着刘氏。
杨端六留学日本,英国,受过极好的西方教育,可仍不忘传统礼教,对他这个发妻不离不弃,也没有再娶二房,平时连一句狠话都不曾说过,今日这般,还是平生第一次。
刘氏见杨端六一反常态,吓的面色发白,后面的话再说不出口。
“你和我母亲凶什么,有本事去外面凶,看你的样子,哪像个留学英国的绅士!”杨欣云插着腰,理直气壮道。
“绅士?西方思想?都是个屁,老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让你去英国读书,好的没学到,学了一脑袋狗屁不通的新思想,新思潮!”
杨端六可是经济学大家,前世宋家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杨端六仍能辗转腾挪,还要应付打仗,不至于让国家金融崩溃,可见其深厚的功力,马克思的那一套妄想论,他是压根不信的。
“你,你不可理喻……”杨欣云气的眼圈发红。
“啪,啪,老爷,有客人求见。”
管家轻轻扣了扣门,轻声说道。
“是谁?”
杨端六没好气的问道。
“不知道,他说他姓周。”
杨端六心中一惊,忙说道:“让他去书房,我稍后就到。”
刘氏盯着杨端六,心说,这几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平时一向沉稳的相公,如今怎么一惊一乍的。
杨宅书房,古色古香,檀木茶桌上,一炉清香,袅袅升腾。
来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正是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年龄,一嘴大络腮胡子,显得放荡不拘。
“伍豪,你怎么来了?”
杨端六神色有些紧张,下意识望了眼窗外。
“如今国共合作,我也不必窝在山沟里了,此次是受张治中将军之邀,我和叶剑英一同前来,想起与冕超兄上次一别,已有数年,特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