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容与吃着陈鹊送来的白米粥,嘴里不住叹气。
易厌雨觉得好笑,聊容与习惯吃得味道重,现在让她喝小米粥确实是受罪。不过是该给她长点记性。
聊容与吃了粥后,又吃了药。药劲上来,她便乏了,恹恹地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七点了。她想要睡觉却又担心醒来之后易厌雨已经走了。
但聊容与生性不爱提要求或者挽留人,哪怕是想要什么东西也是拐弯抹角地暗示,要对方心甘情愿递到她手边,她还做出一副“既然你执意要给,我就勉强收下”的样子——换句话说,就是傲娇。
所以此时此刻,聊容与努力睁开不停打架的眼皮子。
易厌雨一脸关切:“是不是困了?”
“你待会儿几点回去?”
易厌雨放心不下聊容与,摇了摇头:“我今天不回去了,开了原来的房间,就在隔壁。”
聊容与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心里也开出了朵朵的小花儿。
“那我睡了?”聊容与整个身子都包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小的一张脸。
易厌雨心里一动,语气轻柔得生怕惊动他人:“睡吧。”
聊容与已是困得不行,几乎马上睡了过去,嘴中还在嘟囔:“记得吃饭…”
易厌雨安静地坐在她旁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点了些,但还是烫。红扑扑的脸倒是可爱得紧。
易厌雨突然一惊,马后炮一般地给夏念慈发消息。
Yyy:小夏小夏,我明天有没有工作?
夏夏:没有噢,易姐。
夏夏:但是后天一早就有,早上九点就得到杂志拍摄地点。
Yyy:你把地点发给我,我后天直接过去。
夏夏:?
夏夏:易姐,你又跑哪里去了?
夏夏:[定位]
Yyy:青凰剧组,你明天给我送两件换洗衣服过来。
发完消息,易厌雨就关了手机。陈鹊告诉她明天聊容与还有最后一场戏,她实在不放心。也不知道明天的状态会是怎么样的。想到这里,易厌雨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拿她无可奈何。
易厌雨起身浸湿了一条毛巾,轻轻放在聊容与的额头上。又给她掖了掖被褥,好让半点冷风也进不去。
聊容与转醒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朦朦胧胧的月光,像一层银白色的薄纱笼住了。喉咙干干的,她发出了一声嘤咛。她想要起身去接水,却感觉到额头上有东西滑落。还没来得及去看是什么,她又听见房间里有个人拉开椅子倒水的声音。
聊容与顺着水声看过去,借助月光依稀看清易厌雨的身形轮廓。聊容与探出身子,够到了台灯的位置——果然是易厌雨。
易厌雨塞给她一杯温水。聊容与乖乖喝水的同时偷瞄易厌雨。
聊容与是真的渴了,一口气解决了一大杯水。
易厌雨皱眉:“别喝那么急。”一边埋怨,又一边去续水。聊容与趁着她转身去倒水的功夫,看了眼手表——十一点多了。
聊容与讶然:“你是一直没走吗?”
“聊老师一醒来就开始赶我吗?”易厌雨将水杯放在聊容与唾手可得的床头柜上。她是担心聊容与情况恶化,怕她出什么事了也没个照应。一来二去之间,干脆趴在窗边,照着月光玩手机了。
“我没有…”聊容与语结,心情复杂,又是喜悦又是担心,“那你吃晚饭了吗?”
易厌雨塞给她一根温度计,聊容与乖巧地夹住。
“吃了的。”
“吃的什么?”
“吃的饭呗,难道还喝粥吗?我又没生病,也没发烧到三十九度。”
聊容与被她一怼,感动之情也被冲淡了几分。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尊敬我了。”
“没有啊,我可尊敬您了,聊老师。您可别冤枉我。”
易厌雨坐在床边,撑着下巴,笑眼盈盈地看着聊容与。柔柔的灯光照耀了她半张脸。
聊容与哼了一声:“你自己心里面明白。”
三分钟到了,易厌雨接过温度计,三十八度六,退了许多。
易厌雨眼睛盯着温度计,嘴上漫不经心:“那说明我和聊老师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哪儿有相敬如宾的道理。”
“相敬如宾是形容朋友的吗?相敬如宾是形容夫妻的。”
聊容与话一出,房间里便安静了,只有月光倾泻如柱,只有灯光昏黄暧昧。
“聊老师,”易厌雨目光如水,声音轻柔,“要杀青了。我考虑好了。”
聊容与不说话,认真地注视着她,等她下文。
“我很乐意帮聊老师这个忙。”
聊容与心中一动。
“要扯证,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