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容与性子七分朝了父亲聊月白，都秉承着一语千金的原则。尤其是在生人面前，更是蹦不出多的话来。
聊月白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身旁切菜动作娴熟的易厌雨，心道自己是长辈，应当主动找些话题才对。结果酝酿情绪良久，还是选择了沉默。
还好易厌雨也觉得厨房里气氛有些尴尬，主动找了话题。
“家里都是聊叔叔在下厨吗？”
“恩。”
易厌雨心里一咯噔，聊叔叔话这么少，是不是因为不喜欢自己。但没法，也不能不回复长辈，易厌雨只好连声答应些没有营养的语气词。
“噢噢......”
厨房再次陷入微妙的尴尬，幸好被名为拿水果，实则打探情况的聊容与打破了。聊容与一拉开厨房门，便看见易厌雨向她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聊容与一见就乐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家老爸寡言少语的性子让她忐忑不已了。聊容与从冰箱里拿了冬枣出来，挤进二人中间洗水果。
“爸，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凑合。”
“噢，最近有看什么书吗？”
一提到书，聊月白总算提了些兴致，话也多了几句。。
“淘了几本古册。字字珠玑，包罗万象。”
聊容与给易厌雨使了个眼色，易厌雨眼睛一亮，便知晓了和聊月白相处的窍门。在聊容与离开后，易厌雨便跟聊月白聊起了文山书海。果然事态逐渐好转起来，气氛也不再尴尬。
聊容与出了厨房，又悄咪咪地往厨房里偷看，发现这次气氛好多了才放下心来。
“这么担心，怎么不进去待着？”聊修远打趣她。
“爷爷下棋吧。”聊容与被他戳破心思有些难为情，连忙转了话题。
在阳台浇花的冯桐也低头微笑不语。看来自家的女儿是真的遇见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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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终究是十分丰盛的，大鱼大肉不必提，菜的寓意也是十分有讲究的。鱼意味着年年有余，鸡寓意新年有计，腊肠寓意长长久久。
“今年我们家迎来了新成员。小易不要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聊修远笑眯眯地招呼易厌雨。
易厌雨连忙敬酒道谢，刻意将酒杯放得比爷爷低了一半。聊修远来了兴致，家里除了他没人喝酒，现在终于来了个喝酒的小辈，他怎么舍得放走。
冯桐不清楚易厌雨酒量，担心老爷子将人家女孩子灌醉了，出言劝了两句。
“小易和容与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
果不其然迎来了拷问情史环节，二人默契对视一眼，易厌雨轻车熟路地回答起了之前的模拟答案：
“我们是在剧组时就互相喜欢了。十一月份去扯得证，没有征询长辈们的意见，是我们小辈冲动了。希望爷爷、叔叔、阿姨见谅！”
冯桐搁下筷子，声音柔和：“哪里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容与这么大的人了，这次做事像个小孩子一样，都不像她。阿姨跟你说句掏心话，容与没有谈过恋爱......”
“妈......”聊容与满脸无奈地打断她。
“你别插嘴。”冯桐轻蹙黛眉，即使呵斥也是温柔如水的样子。易厌雨见聊容与吃瘪，强压笑意。
“容与没谈过恋爱，这次突然跟我们说她已经结婚了。我们一问，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这怎么让人放心得下？不说担不担心她被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利用，她这么大的人，万一一时感情用事，耽搁了人家怎么办？”
冯桐情真意切，每个字都饱含了母亲对女儿的担忧。聊容与二人也是听得心情沉重、一言不发。
冯桐见二人已经在反省，便知道自己想说的两个孩子已经明白了。
“好了，瞧这一顿年夜饭，被我弄得气氛这样沉重。我现在看见你本人，是喜欢的不得了。我是知道啊，容与没有看错人。快吃菜快吃菜，小易尝尝我们的腊肠。”
易厌雨连忙接过冯桐夹的菜，又是连忙道谢。
聊月白咳了两声，开启了夸儿媳模式：“这菜做的不错。今年有小易帮忙，我轻松很多。”
易厌雨又是赶紧谦虚一波：“没有没有，哪儿有叔叔说的这样，我都没有帮上什么忙。”
“还叫什么叔叔？”冯桐笑眼看她。
“诶，爷爷，爸爸，妈妈。”易厌雨挨个叫了一遍，害羞得像个鹌鹑。
聊容与看见又觉得好笑，本来“臭不要脸”的易厌雨谦虚就是难得一见的画面了，这样大家闺秀的模样更是闻所未闻。易厌雨心下恼怒她看戏，悄悄在饭桌下掐她大腿。聊容与才收敛了些，只是眼中仍是笑意满满。
晚风轻轻飘荡，夜空点点星光，身后电视放着春节联欢晚会，餐桌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易厌雨吃着吃着，听着听着，又有些恍然：她大学四年都在异国度过，家里更是没有过春节的传统。自己多久没有过过这样传统的新年了呢？
聊容与悄悄握住她的手，露出了一个温情脉脉的微笑。易厌雨心中一动。
她想：这样就够了。
伴随着《难忘今宵》的歌声，领了红包的易厌雨二人回了房间。
易厌雨端详聊容与房中布置，和公寓里并无太大不同，只是墙纸是淡绿色，更透出几分青春活力的气息。味道也是熟悉的聊容与的青橘味道——聊容与的洗发水味道。洗澡时，易厌雨发现她家中的洗发水品牌、味道是同样的，难怪味道都一样，连带着沐浴液也是。
易厌雨吹着头发走出来，好奇发问：“聊老师，你这么多年不换洗发水、沐浴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