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吧,他们艰难时,求着人办事,如今有钱了,渐渐不满四房占了大头。
当初,林家这一支,是由已故的四老太爷牵头,组建的船队。
因为钱不趁手,四太爷变卖几处田产铺子,还和我们这一支的老太爷,也就是九爷的外祖父借了一大笔银两。
四老太爷一力扛下了这笔债务,投的钱又多,肯定要占的股多。
如今,他们不过找借口,要分四房的股而已。”林妈妈再次叹气,道:
“表姑娘呀,不是我们不去沈家村,是太太交代了不让去。
您也知道,村里离县城近,五少爷要是知道我们来,那家里的事,他就全知道了。
太太说明年是京察之年,不要让家事扰了五少爷。”
沈笑追问道:“那大姑和九爷受了什么委屈?”
说到这个,林妈妈就气的不行,“他们堵着大老爷和大太太,九爷九太太当然要去帮着哥嫂。
可大房的老太爷,却是道九爷不是林家血脉,家里内外帐本却被九太太掌着,说九爷两人在白吃白喝后,把林家的钱财都掏空了。
他联合几个房头的当家,要把九爷赶走,偏庶出的二爷干看着,三爷夫妻,却跟着裹乱。
九爷气不过,说自己是承了外祖的嗣,就硬顶了几句。
然后,抖了出有人为老不尊,养私宅养别人家孩子,二房太爷就动了手,连大老爷都挨了几下。
偏我们所有下边的人,都不能进议事大厅,九太太上前阻止,被二房老太太给撞倒,小产了。”
沈笑一惊,大姑可是高龄产妇,一个调理不好,命都得搭上。
林妈妈眼眶都红了,抓住沈笑的手,道:“九爷和我们太太,盼了多少年才有这一胎呀?
打老老太爷起,这一支就人丁单薄,老太爷只两个女儿,却都早逝。
九爷被送到泉州时,你不晓得我们老太爷有多感激顾家。
九爷一看太太流了那么多血,当时就急红了眼,抄起凳子就要打人,二房太爷那个老无赖,都没碰到他就躺地上装死。
亏了小海把大少爷接到家,不然非出大事不可。”
“林妈妈。”沈笑握紧拳,道:“是不是这样,大姑小产的责任就被他们逃脱了。”
林妈妈点头,道:“我们太太被救治,二房老太爷就装病不起。”
啪,沈笑拍案而起,“林家老太太和大爷,怎么处理的?”
“老太太至今还卧床不起,没有人敢把这事告诉她。
而大少爷,劝九爷不要再追究。
虽然出了五服,但到底是宗亲,要是二房太爷再耍些手段,九爷也不能全身而退。
大少爷说,等老太太身体好了,就分家。
把庶出的分走,家里就清静了。”林妈妈也没有办法,大太太不擅理财,二太太三太太是庶子媳妇,所以老太太才会找九太太帮着打理。
其实,从去年开始,家里的帐目就逐渐交给了新进门的大奶奶。
而她们家九太太算是童养媳,没有娘家的。
沈家只能算是半个娘家人,再者,两地相距何止千里,沈家愿意出头,也没有这个能力。
这一点,沈笑何尝不知道,所以她才更气,要是在他们县,就是临近的县,她大伯都能带着哥哥们去讨个说法。
可是千里迢迢,他们家怕来回路费都吃紧。
程怀谦带着小海回来时,沈笑正在生闷气,在厨房外,把个春萝卜都快削没了。
他已经从小海那得知个大概,凑近沈笑脸前道:“别气了。等哪天我们去了泉州,专门去套他们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