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又宣了太子进宫,当面交待道:“这个孩子不用记入玉碟,既然他被送人,随了那家人的姓氏,就不用改了。”
太子看了看皇帝的神情,道:“爹,这真的是堂弟的儿子吗?”
就算这孩子出生时,堂弟在身边,可是孩子那么小,晋王府的旧仆和稳婆,只知道他幼时的特征。
且那婢女在堂弟死后,搬离良乡就算了,最后还把孩子送人,她另行改嫁。
这许多年来,她并不曾去看过孩子一眼,怎么就确定这是她的亲子,就凭他长的像二伯晋王么?
去查了一圈儿,这人证物证也太齐全了一些。
宣德帝把一摞纸给他看,然后道:“你二弟也不是个傻的。
这孩子的养父母,不是被他带到谭柘寺的寺田去佃租了么?
人放到眼皮子底下,就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鬼。
如今,就算不是,我们也要做足姿态,省的有人再做文章。”
太子看完不置可否,只是道:“您不对外澄清他不是润哥儿的孩子,是打算让他顶了怀宁的名头吗?”
“朕又没有封他爵位,又不入玉碟,也没让他姓程,他怎么顶?”宣德帝不满道:
“你齐王叔分明就是故意的,公开说这孩子是润哥儿的,为的就是让我为难。
不论封或不封,此事私下里都会被别人物议。”
太子也明白,齐王被扣京城太久,着急回封地了。
不然也不会那么“巧”遇到像晋王的孩子。
他道:“青州现在民怨颇盛,今年又有不少流民。
爹,于尚书当初已经查证到许多可疑之处,也清剿了一些山寨,齐王叔他一回封地,我们功亏一线,年底可以再召他……”
宣德帝打断他道:“不能再招他觐见了。
今次,他回青州之后不断买占民田,就是在试探。
还是慢慢的来吧,总不能朕这个皇帝在位,兄弟们都造反吧。”
太子宽慰道:“祖父在孙皇后病逝后,立了祖母为继后,您被封太子,继位明正言顺。
且,当年将藩王调换封地,那是祖父下的令。
鲁王为了一己之私起兵,那是大逆不道。
晋王却是病亡的,不与您相干。”
宣德帝半晌不语,良久才道,“晋王世子未继王位就死在京城,当年又有人散播他勾结乱贼。
晋王府也因为没有嫡子承继而没有了。
若再多个齐王府出事,爹怎么去见你祖父?
更何况北疆蠢蠢欲动,我们不能让后院起火。”
太子也知道,经过十几年休养,北疆又不安分了,“爹,这次分批派人深入北疆,定然会有所做为的。
同时,兵部已经借着调防的名义,加强了边镇兵力。”
宣德帝颌首,父子两人查看與图上的兵力部署。
正相谈之间,有人来报,太医院李院使求见。
“宣。”皇帝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李院使进来行礼后道:“陛下,守斋郡主那里需要千年老参。”
宣德帝急令去取,并令太子亲赴郡主的别院。
……
沈笑没有想到,秦素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