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2)

丁当思忖一下:“不,德中,我先给他写封信,你派人快马加鞭送给他……”

赵德中担忧:“丁叔叔,这行吗?”

丁当:“德中,当年在我们县警局,我对那个小不点杨不薄。这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给他写封信,他要还念旧情的话,他看了我的信后就会设法把育才那孩子给放回来的,如果他不念旧情,就是我这把老骨头去了也不会有用的。”

赵德中听对方说的也在理,便赶紧道:“丁叔叔,那我帮你研磨,你赶紧帮我给他写个信。我赶紧派人送给他。”

丁当点头。

接下来赵德中便帮丁当研磨,丁当握起狼毫开始给小不点杨写信……

张家镇张日旺宅日

在云珠的房间里,云珠正在做针线……

这时,白芸轻轻地走了进来:“伯母,你在忙啊!”

云珠抬头一见是白芸便惊喜异常,她放下手中正做的针线活就一把将白芸拉到自己跟前亲呢地寒暄道:“啊,我的芸闺女,这么长时间看不见你了,你可想死你伯母了……”

白芸:“伯母,其实我也很想你……”

云珠:“啊,我的好闺女,看看,一段时间没见到你,闺女你怎么瘦了呢?”

白芸:“是吗?伯母,我自己倒没怎么觉得……”

正说着,太英进门。

太英一见白芸,就扑上去惊喜异常地道:“啊,白芸姐,你怎么……怪不得一早我们家院里的枝头上花喜鹊都在叫呢!原来,果然有贵客来了,白芸姐,快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白芸见问刚要张口,她娘云珠便噌一眼她抢先道:“太英,看你个疯仗丫头把你疯的……你白芸姐才刚刚过来呢!”

太英兴奋:“那……白芸姐,今晚就不要走了,就在我们家吃晚饭。”

白芸:“谢谢太英,不用了,我来看看伯母,陪伯母说一会儿话,一会儿就回去。”

云珠:“芸闺女,刚才太英说得对,今晚你不回去了,就在我们家吃晚饭,让我们娘俩好好聊聊。”

白芸:“不行的伯母,那要让我爹知道,我爹会骂我的。”

太英:“哼?你爹,那个‘之、乎、者、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还满肚子都是孔孟之道……”

云珠:“太英,你真没有家教,不许你当芸闺女面这样说她爹,你听见了吗?嗯?”

太英对她娘的话嘟噜一声,心里虽然不服,但面上却也不再言语。

白芸望望太英,又望望云珠,便道:“唉,伯母,我爹他本来就是那种人,你就不要管了,就让太英说去吧,反正我对他,还有我娘,我也都有一定的成见的。”

云珠爱抚地拢一下白芸的秀发:“闺女,可不兴有这种想法的,俗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爹娘就是再不好,那也毕竟是生养过你的爹娘啊!”

白芸:“伯母,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伯母,我这回来,是想来向你告个别的。”

云珠不解:“向我告别……闺女,这么说你……”

白芸:“伯母,太平给我来信了,我想去他们那边去!”

云珠一听惊讶:“去他们那边去,这边到江西那么远,你一个弱女子,这年头时局动荡,到处又都是兵荒马乱……好闺女,你可千万别犯傻啊!”

白芸胸有成竹:“伯母,这个你不用太担心,我都想好了,出门上路后我会女扮男装的。”

云珠:“傻闺女,不管你怎么说,伯母还是不主张你去的,你一个女孩子家,身上又没有半点功夫,无论如何,你伯母我都是放心不下的啊!伯母是过来之人,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心里的想法,也知道两个有情人不能朝夕相守的那种煎熬和折磨,可是还是使不得的,好闺女你听话,你就在家好好地守着,我相信要不了一年半载的,太平他肯定是会回来找你的。”

白芸:“可是,我的那个家,我是一天也不想再呆了,也是连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云珠:“为什么啊闺女,好歹那都是你的家啊!”

白芸听后伤心地哭了:“伯母,这段日子里我和我爹娘早都闹翻了!”

云珠:“哟,有这事儿?那你快说给伯母听听,你们为什么闹翻的?”

白芸:“他们逼我嫁人,给我找了个婆家,我不同意……”

云珠叹口气:“唉,这都是我们太平给你造的孽……”

白芸揩一下眼泪,头一扬:“伯母,这怨不得太平,我和太平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我们大了,懂得爱了,我们各自也都把对方紧紧地藏进了心中,我已早就在心中暗暗发过誓,今生活是张家人,死是张家鬼,除了太平,我谁都不会嫁的。”

云珠听后动情了,她再次将白芸猛地揽入怀中:“好闺女,为了我们那不争气的太平,让你受委屈了……”

白芸在云珠的怀里呜咽:“所以伯母,我已下决心要去找太平了,我要去到他的身边,去照顾他,尽到我一个他未婚妻的责任……”

云珠:“傻闺女,你别说了,再说你伯母也忍不住要哭了。”

白芸:“好,伯母,我不说了,现在我要走了,伯母,你就放我走吧。”

云珠:“不的闺女,今晚你就不要回去了,关于你去南方找太平的事儿,等晚饭后我和你张伯伯商量后再说,不管怎么说,你一个女孩儿家,要走那么远的路,我是不放心的。”

白芸听后突然感动地改口:“好吧,我听娘的。”

云珠无语,只是使劲地搂紧了白芸……

济南府晨

火车站里,谢海棠正在给张太中和佣人小管送行……

快进站了,张太中把行李交给小管,突然伸出手要去握谢海棠的手,谢海棠见状,赶紧将自己的手躲开……

张太中尴尬而窘迫:“啊,对不起……”

谢海棠:“太中,火车快开了,你们快进站吧。”

张太中沮丧:“那……好吧。”然后转身随小管进站。

谢海棠对此如释重负,见张太中和小管在进站口消失后,便赶紧要了辆人力车钻了上去……

人力车夫:“小姐,去哪儿?”

谢海棠:“少废话,直往前走,到该拐弯的时候,我自然会提前告诉你的。

人力车夫不敢再吱声了,拉起黄包车迈开脚步就开始小跑起来……

张家镇张日旺宅日

张太英的住处中,张太英正在向白芸逐一比划着她的新衣:“白芸姐,你看这件好看吗?这是今年过年前我娘亲手帮我做的。”

白芸:“好看,真好看,太英,我真羡慕你,你有这么疼你的一个好娘!”

太英:“白芸姐,你娘不疼你吗?”

白芸:“啊,疼,疼,也疼我的……”

太英咯咯一笑:“这不就得了吗?白芸姐,天下做父母的哪有不疼他们儿女的啊!要不,怎么会有一句话叫‘可怜天下父母心’呢?”

白芸看看太英沉浸在幸福之中不能自拔的样子,不想让她不快,于是也就附和道:“是啊是啊,做父母的不管在任何时候,也不管在什么样的条件下都是可亲可敬的啊!”

两个姑娘正有说有笑地聊着,云珠和张日旺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云珠:“太英,你先出去,我和你爹有些话要单独和白芸说。”

太英不乐意,就噘着嘴去望她爹,张日旺点点头:“闺女,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你娘要和芸姑娘说的话让你听见不好!”

太英没辙了,气愤地“哼”一声便气鼓鼓地出门。

这样,屋里就剩下了白芸、张日旺和云珠三人。

云珠望望白芸,又瞅瞅自己丈夫,便笑道:“平他爹,你先说,不能再这样委屈孩子了。”

张日旺叹口气,便终于对白芸内疚地道:“芸姑娘,是你张伯伯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也让你受委屈了。其实,你和太平,你们是很好的一对儿,都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一时糊涂,非要让我那平儿去娶我结义兄弟家的女儿不可……现在想想是我当时太混。我错了,芸姑娘,你还能原谅我这个做伯伯的吗?”

白芸听后眼泪不由得涌出了眼眶,但她对张日旺的一番话面上却又言不由衷地道:“张伯伯,白芸不怪你的,做父母的望子成龙之心都是可以理解的,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你是没有错的。真的是没有错的。”

云珠望着张日旺:“看看,看看,多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啊!平儿能找到这样的好姑娘做媳妇,那是平儿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是我们张家平常里烧高香烧来的福份啊!”

张日旺摆摆手,制止了妻子的话:“芸姑娘,昨晚平儿他娘都和我说了,说你已下定了决心要去南方找太平,是的吗?”

白芸眼里噙着泪花点头:“是的张伯伯。”

张日旺摆手:“不行啊,去南方的路太艰难,做伯伯的不放心啊!”

白芸:“可是眼下我已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我只有去找张太平一条路了。”

张日旺突然话语变得异常强硬起来:“不,芸姑娘,属于你前面的路还多着呢!关于你的情况,昨天晚上平儿他娘全都对我讲了,现在你哪儿也不要去,就在我家呆着,我看你父母敢把你怎么样?”

白芸顾虑:“张伯伯,这样……这样行吗?”

云珠:“闺女,你就听你张伯伯的话,你父母那边,回头你张伯伯亲自登门去帮你说去。”

白芸不语了,她在不语中思忖一会儿,突然喊一声“娘”后便扑进云珠的怀中……

云珠爱抚而心疼地抚摸着白芸的秀发:“好闺女,往后有娘在,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好闺女不哭……”

一边的张日旺看了心酸,但却不知所措……

云珠白一眼她的丈夫,没好气地道:“平他爹,你还站在这儿作甚?昨天晚上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张日旺被提醒:“啊,没忘没忘,我这就去找白先知,我这就去找白先知。”说过就赶紧出门。

从济南开出的列车上日

车厢里,坐车的人不太多,座位上的人都稀稀拉拉的。

太中正靠在车窗边闭目养神,突然就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温柔地问他道:“先生,这儿有人吗?”

张太中睁眼见问他的人是一个漂亮姑娘还带着一个随从,不由得脸一红,便道:“啊,有人,要不你们先坐吧。”

姑娘的随从:“先生,你说明白了,到底有没有人啊?要有人我们就不坐这儿了!”

张太中伸长脖子去寻小管,见小管不知去哪儿了,不在了,便红着脸道:“啊,没……没有,你们坐吧!”

那漂亮姑娘对此无声地笑笑,以表谢意后也就和随从一起坐下。

张太中闻着对方脸上化妆品的香味,稍作迟疑便赶紧把头向车窗别去。

片刻,小管从车厢厕所里回来,见自己的座位上已坐了两个姑娘,想想也就没有吱声,随后也就在附近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特写:列车在行驶着……

车厢内,那个漂亮姑娘望一眼张太中,便温柔地问:“先生,你到哪里下车?”

张太中的目光从车窗外被收回:“徐州,你们呢?”

那漂亮姑娘听后一笑:“啊,巧了,我们也是到徐州下的。”

张太中听后“噢”一声没有言语。

那漂亮姑娘看样子很健谈,她见张太中不语就又温柔地问:“先生,你们是从济南上车的吗?”

张太中:“啊,是的。你们呢?”

那漂亮姑娘随从听后插话:“多余,我们是刚上的车,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张太中:“啊,对不起……”

那漂亮姑娘听后对随从不悦:“秀姑,你住嘴!哪有这样和客人讲话的。啊,先生对不起,我们是刚从兖州上车的。”

被称为秀姑的随从不悦:“小姐,在家太太吩咐过的,叫你上车后不要和陌生人讲话,可你一上车就……”

那漂亮姑娘:“好了好了秀姑,这个我知道的。”

张太中瞅一眼秀姑:“看不出,你的这位叫秀姑的丫头很厉害……”

漂亮姑娘:“先生,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就这个样子,没家教也没规矩的……”

秀姑听后噘起嘴唇不语。

漂亮姑娘:“先生,你到济南是做生意的吗?”

张太中:“不,是去探亲的。”

漂亮姑娘:“哦,你在济南有亲戚?”

张太中摇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亲戚,是我爹当年的一个同事现在济南住着,我爹让我去看看他们。”

漂亮姑娘听后沉吟:“哦,是这样的……”

两个人正说着,乘警查票的就来了:“你们的票呢?”

秀姑见状赶紧将两张车票送到乘警的手上:“这是我们两人的。”

乘警看过车票还回秀姑,便又向张太中伸出手道:“你的,车票呢?”

附近的小管见状,赶紧走过来将两张车票呈给乘警:“二少爷的车票在这儿,这是我们两人的票。”

乘警看过小管手中的两张车票还回小管后便又去查其他乘客的车票……

乘警走了,漂亮姑娘便有些过意不去地对张太中道:“啊,先生,原来你这座位上还有人呢!要不要我们让开,让你的那位过来坐?”

张太中:“不用了,你们坐吧!”

漂亮姑娘:“谢谢,真不好意思……”

白先知宅日

白先知的书房中,白先知和张日旺已在小茶几面对面入座。

张日旺呷口茶:“白先生,你真还就是个先生呢,你看你这屋中,没有别的,到处都尽是书……”

白先知谦逊:“哪里哪里,也就是没事儿翻翻的,教书育人的先生嘛,家里多少也总得放些书摆摆架子,装装门面的。哎,张武师,不知你今儿大驾光临,是有何见教和吩咐呢?”

张日旺摆摆手:“哎,吩咐和指教谈不上,不瞒你说,我今日登门是来和你论亲家的!”

白先知听后颇多惊讶:“啊,张武师,你……你不是在和我白先知开玩笑吧?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们家白芸……我们早就另有人家了。”

张日旺:“你们芸姑娘,你们是又给她找人家不假,可你们又给她找的那个人家她芸姑娘不同意!亲家,你是咬文嚼字的文化人,应该比我张日旺这一介武夫明白更多的道理的,在事关你们女儿婚姻大事的问题上,你可别再犯糊涂了啊!我张日旺可是已犯过一回的人了,希望你不要再步我后尘,覆我前辙啊!白先生,你说是吗?”

白先知:“张武师,你今儿来……又到底要说什么事儿?对你的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张日旺笑笑:“白先生,我今儿来……主要是想告诉你,我张日旺现在想通了,我已同意我的儿子张太平娶你们的女儿白芸做媳妇了。”

白先知:“啊,张武师,我刚才不是已告诉你了吗?我们家白芸……我们现在已另给她找了人家了。你到现在才同意,已经迟了。”

张日旺笑笑:“不迟,不迟的白先生,你们又给白芸姑娘找的那个人家,白芸她压根上就不同意的。”

白先知:“这……你听谁说的?我们又给女儿找的那个人家,论势力论财富等各方面都不比你们家差,白芸那闺女她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张日旺:“啊呀我的老亲家,你到现在怎么还在犯糊涂呢?对待儿女的婚姻问题,你我做父母的是不能包办的,他们不同意,你包办是没有用的,否则到后来只能是一场悲剧呢!白芸姑娘她亲口对我说的,她活是我们老张家的人,死是我们老张家的鬼,对你们给她又介绍的那个人家,她不光不同意,也坚决反对呢!你是不是和我一样的老糊涂了,怎么至今都还没有听明白呢?”

白先知沉默不语了。

白先知在沉默不语中思忖一会儿,又望着张日旺赌气地问:“你说是我那闺女白芸亲口对你讲的,那你说我那白芸现在在哪里呢?”

张日旺:“白芸那闺女……我告诉你吧,她现在就在我们家呢!”

白先知:“这个不要脸的骚丫头,昨晚我和她娘找她都找疯了也没找到,谁知她却跑到你们家了,我白先知的脸面真是全都被她给我丢尽了……”

张日旺:“看看,看看,白先生,幸亏你还是文化人呢!白姑娘她去我们家是去走婆家的,闺女走婆家自古以来都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这对你来说,你又有什么脸可丢的呢?你应该感到脸上光彩才是那!”

白先知理屈词穷了……

白先知勾头想了一会儿,便又扬起头来强词夺理地道:“张武师,凭心说,你们家太平那孩子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弟子,我对他的感觉也是挺不错的,即使我同意了这门亲事,那我们老两口含辛茹苦二十年,好不容易把她养大,那……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把闺女白送给你们家吧!”

张日旺一听乐了:“亲家,原来你为这啊!这个好说,这个好说,我张日旺现在要别的没有,就是有的是些钱,只要你不再难为白芸那姑娘,同意了我们两家的这门亲事,你有什么条件和要求,现在我张日旺就坐在你的面前,你尽管对我讲好了,能答应你的,我张日旺保证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地全答应你。”

这回倒是白先知乐了。对张日旺刚才的一番表态,他手拿芭蕉扇闭目想了一会儿,便轻轻地摇着芭蕉扇矜持有加地道:“亲家,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白先知也就不客气了,我还真的有几个要求要先说在前头呢!”

张日旺开怀大笑:“没关系!亲家,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讲出来。”

白先知:“亲家,你看我不管怎么样也还是个教书先生,也还算是半个圣人吧?”

张日旺:“半个多一点,在我们张家镇如果仙逝的郭敬文老先生还健在的话,你比起他来则是大半个圣人,现在我的恩师已仙逝多年,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现在你白先生在其他地方不敢说,在我们张家镇也就是个大圣人了,这个我承认。”

白先知听后心里发美:“那……亲家,你看我住的也有些太寒酸了吧,不光有辱我一个圣人的身份不讲,和你们张家比起来也更是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啊!这要我闺女嫁到你们张家后,在个人方面我文你武,在张家镇我们也是旗鼓相当,可是……可是……”

张日旺:“啊呀,亲家,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直说好了,别拐弯抹角的让我听了一大会儿,费了老大会儿的脑子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白先知:“亲家,你看……我现在的住处,舍败屋漏的,你是不是该考虑帮我重新休整一下呢?”

张日旺:“这个没有问题的,到时钱的事儿我帮你出,苦力工你自己找,你爱怎么翻新就怎么翻新好了,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讲,都讲出来……”

白先知:“还有嘛?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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