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异讯惊心(2 / 2)

"回福晋的话,看王上的情形,虽然是风疾复发,但也没有胸痹那么严重,以微臣看来,此乃'惊悸';。"</p>

"既然没那么严重,为什么会突然晕厥?"我紧跟着追问道。</p>

"虽然惊悸一症发作时会短气喘息,胸闷不舒,心痛时作,或形寒肢冷,而少有晕厥。不过王上似有先天不足,心脾两虚,所以才会突然晕厥,却没有福晋担心得那样凶险。"</p>

我稍稍松了口气,"但愿如你所说,你要全力医治才是。"</p>

"微臣遵命,万万不敢懈怠。"太医一面谨慎地回答着,一面娴熟而沉稳地施针。</p>

过了一阵,他的脸色正了一些,不是那么苍白得怕人,呼吸也渐渐平稳起来,我轻轻地唤着:"王爷,王爷!"</p>

多尔衮微弱地哼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起初意识显然还是迷蒙的,所以眼神也是迷蒙的。见惯了他全局在握、凛然难犯的样子,倒觉得此时的他文弱、温驯,象一个要人照顾的孩子。</p>

等他完全清醒过来后,看见我,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转头去看那边的书案,似乎记忆也逐渐恢复了,"你刚才都看到了?"</p>

"是啊,我不放心,过来看看,谁想你正在这里发火,还..."</p>

他没有说话,虽然虚弱,但眉目间仍然掩饰不住愠色,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我的偷窥而认为我对他不够信任,所以才生我的闷气。</p>

"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我忽然生气了,心底很是委屈,却又对他不能硬起心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刚才样子多吓人?你可以欺骗我,但你能欺骗你自己吗?这次幸亏我及时发现了,若是你还不知利害,还把那些烦心的事一个人藏掖着,迟早有一天会把身子弄垮的!"</p>

我只管絮叨,他只管出神,脸色阴晴不定,像是伤心,又像是痛悔,或是决绝,有时还掠过几分狠色,似乎心中一时间有千万个念头在转,却又委决不下。甫一醒来,便如此思虑,使他晕眩,他闭上眼睛,神色抑悒,脸又开始发白。</p>

只觉得心头涌处一阵酸楚,我的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转了,赶忙别过脸去揩拭干净,然后面向太医,尽量用平和的声音问道:"你如实回禀,王上的病要不要紧。"为了能够让他自己心里有数,不要再继续逞强不当回事,所以我当面问询太医。</p>

太医答道:"回福晋的话,臣观王上脉象,参伍不调,的确是惊悸之症。此疾本是由阳气不足,阴虚亏损,心失所养,瘀血阻滞,心脉不畅所致。虽然并不严重,表面看来也容易恢复,不过若是不精心调养,天长日久就会转为'怔忡';,到那时就棘手了。"</p>

"怎么个棘手法?"我转头看了看多尔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然而目光呆滞,不知道有没有用心去听。</p>

"惊悸、怔忡虽属同类,但两者亦有区别:惊悸常因情绪激动、惊恐、劳累而诱发,时作时辍,不发时一如常人,其症较轻;怔忡则终日觉心中悸动不安,稍劳尤甚,全身情况较差,病情较重,医治起来就没现在容易了。"</p>

我心情沉重,接着问道:"那要如何调理,才不会发展为怔忡?"</p>

"回福晋的话,惊悸发作多半是由于情志内伤、恐惧。只要经常保持心情愉快,则可避免情志为害,减少病发。同时要饮食有节,起居有常;注意寒暑变化,避免外邪侵袭。方可无忧。"</p>

我胸中暗叹一声,要想这般调理,如何容易?他说的内容也和去年时陈医士说得差不多,眼下多尔衮的身体确实需要休息静养,不能劳心费神,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啊!</p>

"那好,你下去开方去吧。"我接着着重叮嘱道:"王上的病情,不可让他人知晓,尤其是药方,不可外泄。"</p>

太医喏了一声,这才退出开方去了。</p>

我看到多尔衮似乎在闭目沉思,于是一直没有开口询问,生怕搅乱了他的心神。时间就这么点点滴滴地过去,等到汤药煎好,送上前来时,他忽然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那封信?"声音没有先前那么暗哑了,平静了许多。</p>

我摇了摇头,"先前看你突然晕倒,我心急如焚,哪里有暇分神?就更别提去看那封信了,"看到他似乎情绪稳定了,于是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要瞒我,巩阿岱的信里究竟还说了什么要紧事,你居然成了这副样子?"</p>

多尔衮苦涩一笑,"本来想暂时瞒你的,怕你担忧过甚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眼下看来,也骗你不过了,老实告诉你吧。他的信里说,自从那天陪侍皇上出游之后,东青就被传唤进宫,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任何动静。他和讷布库等人商议过,怀疑东青是被太后给软禁起来了。"</p>

本来手里的药碗就很烫,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禁不住双手一颤,啪嗒一声,药碗摔在地转上,破碎开来,深褐色的汤药溅得袍角和鞋子上到处都是。</p>

"什么?!能肯定吗,太后怎么敢如此铤而走险?"我不敢相信,又或者说不愿意相信,然而联系起方才多尔衮为何会突然病发,想必是可以确定。</p>

他叹了口气,"若是不可信,我又何至于此?我在前线打仗,呕心沥血,她们在后方安享清福,就算没有感激也罢了,可她们居然趁我不在,对我唯一的儿子下手,也真算是对得起我!"</p>

我慌忙捡拾了那几张被墨汁染污了大半的信纸,迅速地浏览一番,已经大致地看明白了信中内容。手一松,薄薄的信纸飘摇地落在地上,只觉得心慌气短,我努力克制着极度的激愤,"奇怪,既然是日夜兼程送来的,为何现在才到?从盛京到燕京,快马加鞭十日就可以到达,可现在看来足足多耽搁了五六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想必是东青被软禁起来的头几日,太后为了稳定人心,不被我的亲信大臣们觉察,才故意召萨日格入宫觐见,用以拖延时间的,"多尔衮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不对,有蹊跷,我看这事儿要比咱们想象得还要复杂!"(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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