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原本就很健谈的小老头更爱说了,谈话中,小老头透露的一个消息让谭越十分感兴趣,其实韦那杰祖辈几代人寻根问祖的行径并不是不为人知,实际上,他祖辈几代的行动,让他在这一代还是小有名声的,当然,不是整个社会,而是在历史研究的这个相对较小范围内罢了。
“呵呵,刚开始我也很高兴,收到邀请之后便兴冲冲的赶了过去,他们接待的也算热情,开始几天,我和他们交流了很多,但通过交流,我发现,他们挖掘和追究的方向有些古怪,他们只想证明这个已经消逝了的古国曾经又多辉煌,国土范围有多宽广,当时的问明是多么璀璨,爱,陷于表象,不过是要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名声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思就淡了,何必呢?史料已经记载的相当清楚了,汉代内附的时候,清清楚楚的记载,建武二十七年(公元51年),贤栗等遂率种人二千七百七十,口万七千六百五十九,诣越西太守郑鸿降,求内属,光武封贤栗等为君长,自是岁岁来朝贡。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哀牢王柳貌遣子率种人内属,其称王者七十七人,户五万一千八百九十,口五十五万三千七百一十一;西南去洛阳七千里,显宗以其地置哀牢、博南二县。整个哀牢,内附人口也不过是五十万出头而已,能有多大?
‘东西三千里,南北四千六百里’不过是《华阳国志?南中志》的一言片面之词罢了,不仅缺乏旁证,而且理解方法也不妥。如果有如此之大,《史记》不会不提,《后汉书》不会不提。如果哀牢如此之大,“桐师”(同师)、“滇越”还有什么地方放?放在天上?”
看得出,老人对于这种只追求所谓的煊赫身世一般的行为颇为不屑,所以,老头根本就懒得参与这种无谓的研究了,到最后,竟然都影响到他对寻根问祖的热情,要不然,也不会因为颓然,将这些宝贵的资料连同青铜器都给了自己。
将心事进阶托付给谭越的韦那杰,倒是彻底的放松了,以谭越今天表现出的能力,又岂是那些所谓的专家教授能比的?最起码,自己也不是没将这几件青铜器给他们看过,叼拿他们之中有谁又能认出古哀牢文字的呢?别说认出,会读了,连是不是哀牢文字都不能确定!有了这小伙子的承诺,也许几年之后,自己就能得到好消息了,在自己的余生将尽的时候呢,也许会让自己祖辈几代人的心愿,得以报偿!
将老头伺候着睡下,老太太紧紧的抓着谭越的手是泪水涟涟,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偶然遇到谭越,因为谭越对自己手上的青铜壶感兴趣,却让自己的老伴儿获得了一个从精神上彻底解脱的机会,这么多年,老伴儿的愁苦和踯躅,老太太是最清楚的一个人了,老伴儿的矛盾,老太太更是清清楚楚。
作为一个具有祖辈相传的家族志愿的人,有什么会比因为自身不能生育,因而后继无人致使家族夙愿难以达成来的最痛苦的?这么多年,老两口因为没能生育子女,也曾经多次吵闹过,但最终证明是老头子自己身体有毛病之后,老头儿从一个无比开朗的性格,一下子变得喜怒无常起来了,好在还有自己在身边陪伴安慰,才使得老伴儿慢慢的熬过了那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可是,老伴儿也不过是在强颜欢笑罢了,实际上,心灵深处还是陷在痛苦之中的,如今呢,谭越的出现,竟然彻底的解开了老头子的心结,能有这样的结果,别说是那几件青铜器和一些资料了,就是再多,在宝贵的浮物,又有什么可惜的?
辞别了老太太,谭越回到了宾馆,洗漱后躺在床上良久良久却是始终难以入眠,此次云南之行,虽然自己买了不少的毛料,甚至还切涨了两块,因而使得这次购买毛料用来打掩护之行,并没有亏钱,可算收获颇多,这已经让他很是欢喜了,岂料生出一个枝节来,却让自己得到了更大的收获!
自己自从获得异能之后,虽然将先生的未竟事业已经重新恢复并迅速发展,但在于他自身,却失去了获得学位的途径,虽然后来已经出现了转机,可自己哪里有精力去传统领域做研究、出成果呀,没想到,探望了一次玉绣纯,却遇到了韦那杰老人,于是,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其实,自己要想得出某个成果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只要随便读取一件源自于某段晦涩历史阶段的金属物,便能将那段混淆不清的历史给验证清明,可自己却没法子说出自己的研究过程,即便是利用读取的记忆去倒推寻找到证据,那也是一个相当大的工程了,人生苦短,自己哪里有这份经历呀!但现在,老人整理的资料,为自己解决了这个难题。
看来,云南这边,自己还是要来几次的,一是探望一下小老头儿,也能为自己的“研究”,提供一些能让那些专家借以查证的证据,要不然,有人会说自己是凭空捏造滴!
想了很久,谭越这才睡去,第二天天一亮,谭越就将谭震叫了过来,对谭震说道:“咱俩今天别的地方不去了,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咱们在瑞丽寻找一处住宅,恩……最好是那种房间多,还有个不小的院落的那种,也不能是别墅,别墅都太冷清”。
“哥,是要给韦伯伯买的”?谭震很了解自己这位大哥的性情,平白受了别人的好处,又怎会毫无回报呢?
“嗯,有这方面的用途,其实,也是给咱哥俩过后来云南,找一处落脚的地方”!
“咱,以后还会经常来么”?
“即便是不算很频繁,但一年也要走个两三趟吧,最起码今年,咱们最少也要往返十几次了”!谭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