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忙犹豫的时候,一个黑影从侧面窜了过来,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插进了孟月生的脖子,直至末柄。
刘忙扭头看去,刚刚获救的那个小女孩。
一身是血。
是党英。
月光,雪地,少女,红衣。
鲜血,顺着匕首滴落在雪地上,点点落梅。
少女,紧咬银牙,睚眦俱裂,继而愤怒变成了悲鸣……
一名美丽的少女,满脸是血,犹如刚从地狱出来。
一具丑陋的尸体,还没完全死透,在地上一挺一挺的挣扎,显得那么无辜。
脖子完全被豁开,头几乎掉了下来,血喷出两米多高,溅得小女孩一身一脸。尸体在雪地上抽搐,但谁都知道,不可能救活了。
雪被染红了,白色背景下的鲜血格外刺眼。
刘忙和张向东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会做出这种事来。
“身手不错。”张向东也咽了口吐沫。
地上的孟月生,头部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颈部咕咕地往外冒血,在雪地上汇聚成一条小河。两只眼睛因为缺氧而向外突出,死死地盯着党英,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手里。
他临死前终于明白为什么党英的眼神那么可怕了,那是杀人的眼神。
现场四个人,八目相对。孟月生虽然死了,但眼睛依然没有闭上。小党英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匕首落在雪地上,并没有发出太大响动,然后小女孩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刘忙和张向东赶紧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扶了起来。女孩身上穿着刘忙的皮夹克,现在已经被死者的血染红了。两人对视一眼,怎么办?
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报警,毕竟人不是自己杀的,而小党英也可以构成正当防卫——虽然性~侵结束了,但是拐卖的不法行为还未结束,说是正当防卫完全没有问题。更何况女孩还未满14周岁,不负刑事责任。
可是,孩子就要住进收容所了——而且,还要面对着死者家属的报复。
张向东也颇感挠头,两人的确想到了杀人,可是从来没想到把血弄的到处都是,这现场根本没法收拾啊!
“她哪弄来的刀?”
刘忙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喉咙里感觉很苦。
“那把刀……是我的。”
其实刀的原主人是黄奈,让她从仓库里搬出来时,刘忙就把这把刀没收了,放在车里,平时根本不拿出来,可是还是被党英这孩子找到了。
那是把不屈之刃,今天终于开了荤腥了。
妹子,要不要这么坑我?我又不是你爹!下次你杀人能不能用自己的刀?
我的刀,变成了凶器,我的衣服,成了血衣。雪地上有我的脚印,死者后备箱上有我的指纹,你十一岁,我刚成年,说我不是凶手,我自己都不信!
你一晕没事了,我成了杀人犯……
好吧,人就算是我杀的好了,反正你动手前一秒,我还在想如何杀死他。
就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已经半夜了,这路段本来就没什么人,要不赌场也不会选址在这里。马路上这么半天,一辆车也没有,地上一层厚厚的积雪,一踩一个清晰的脚印。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死者的血比较好处理,现在都已经凝结,在雪上冻了一层红色的冰。
刘忙看了看现场的方位,前面不到30米,就是凡哥的赌场。由于白天弄得动静很大,所以现在是大门紧锁。马路对面,像是个小加工厂,不过早就没人了,厂房都坍塌了一多半,里面的机器早被人偷出来卖了废铁。
车有两辆,能干活的人有两个,需要做的事是处理尸体,处理指纹、脚印等各种痕迹,还有个未成年的女侠躺在地上需要照顾,那一身一脸的血……
我草,这是人干的活吗?
简单给孩子擦了擦,刘忙抱起了孩子,张向东从夏利的后备箱,拿出麻袋。这本来是给党英预备的,现在孟月生自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