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夜的哨兵呢!”察尼怒吼。
“全部被射杀!”
“来袭是一群轻骑兵,皆衔枚裹蹄,毫无动静的临近营帐,先射杀哨兵,再射火箭烧我营帐;待我方人马杀出,他们不交战,拔转马头就跑。
黑灯瞎火的,咱们也不知往哪儿追!”
“这是吴军的扰袭战术,快随本将军回营!”
察尼说着,急匆匆的带着众人下了高坡,消失在夜色之中。
…………
“杀,杀,杀!”
“冲,冲,冲啊!”
“吾等所吃军粮,所拿军饷,皆大周百姓血汗,吾等七尺男儿,保家卫国,保护咱们的妻儿老小,兄弟姐妹,此乃天职!”
“从今以后,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分毫,一切缴获归公……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物品要还,损坏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百姓庄稼,不调戏民女,不虐待俘虏……”
辰州城郊外一处宽旷的野地上,吴世璠坐在一蓬树荫下的大椅上,观看步兵训练,身后簇拥着一群文武。
“总指挥的练兵之道真是高明,不光战术上有创新,更给士兵灌输新军纪,新想法;此等练兵法子,国柱闻所未闻,就是先帝征战一生,也绝无此等高明创见。
若此兵练成,当真当得起王者之师!”
正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胡国柱就属于此类俊杰,而吴应期不是。
“总指挥连日来实行的侵扰战术已搞的察尼坐卧不安,料想就快沉不住气了。”吴国贵也在一旁凑合道。
吴世璠微微一笑,“此乃小计尔,兵者皆知,不足以令其躁动,真正令其沉不住气的是朕这条大鱼就在眼前,这天下就没有不想吃鱼的猫。”
“总指挥高明!”众人心悦诚服。
“方英,再派人骑快马回去追逼吕尚书,朕的手榴弹何时能送第一批来,朕等着用呢!”吴世璠扭头喊道。
“是!”
方英领命,匆匆而去。
吴世璠微微侧首,看着右侧一位眉目俊朗,身穿官袍的青年道:“陈循,你才高八斗,博古通今,且说说朕的练兵之道有何不周之处。”
七十三名新科举人在贵阳的会试二月底已结束,这陈循夺得殿试第一名,是大周第一位状元,授天子侍讲;作为此次五名随驾的中枢人员之一,吴世璠有心把他留在身边培养,调教。
陈循俯身道:“臣不懂军务,不谙练兵之道,只是觉得总指挥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内容太……通俗了点,不合文法要旨。”
胡国柱闻言,顿时怒道:“军士皆粗莽汉子,拿着刀枪和敌人搏命,不是拿纸笔作锦绣文章,口号越通俗,越是好用!”
“是,大将军所言极是!”陈循忙道。
胡国柱是顺治十一年的举人,老实讲对这个大周的首位状元并不感冒。
吴世璠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本《几何原理》,“朕以为做学问,该以务实为主,这是朕最近编制的一本书,你拿去好好读读。
记住,务必读通读懂,朕会考校你的。”
“臣遵命!”陈循恭恭敬敬的接过。
无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历史伟业能否完成,作为一位穿越客还是要为历史留点什么的,至少要以皇帝的身份启蒙一批人,看是否能加速这个国家的近代化进程,避免两百多年后的历史悲剧上演。
这时,一名哨兵飞奔而至,“报!清军前军大将都统鄂内昨日黄昏已整点人马,似乎今日准备向柳树铺发起进攻了!”
“好,这察尼终于沉不住气了!”吴世璠一拍大腿,立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