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色,真想傍个大款又不是什么难事儿。快快,你就别卖关子了,细说从头吧。我洗耳恭听。”
骅幼慈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端着水杯身子往沙发深处一靠,方才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向这位“闺蜜”悉数倾尽。一面说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其实自己的内心竟是如此渴望这样一番倾诉。
徐曼卿听完这么惊心动魄的故事,夸张的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下子靠在沙发背上,叹道:“我的天啦!你这是走了什么桃花运了?身边都是又帅又有钱的好男人。事业现在又发展得这么好。你还跟我这儿诉什么苦啊,我看你是在故意气我吧!”
骅幼慈没想到让自己如此撕扯的情感和事业风波,不但没得到她的同情,反而引出她这番话来。她推了推她,不满的道:“你怎么这样说啊,人家都难受成这样了,你还跟我开玩笑。”徐曼卿不由得直起身子来望着她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真觉得你太幸福了。有这么优秀的两个男人爱着你疼着你,事业上也助着你,我是真的羡慕嫉妒恨呐!”
骅幼慈听她这么一说,一时间倒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只得先调转了话题,问道:“先别说我了,你呢?怎么和男朋友就分了?”徐曼卿听到她忽然提到这事儿,眼神中竟然不由得闪烁了点点泪光,却听她轻声道:“有时候真觉得爱情没啥意思。你知道吗?我们俩都谈了六年了。彼此熟悉得跟老夫老妻似的,我真没想过这辈子除了他我还会有别的男人。”她顿了顿,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我们本来打算今年年底结婚的。酒店都订好了。婚纱照也拍了。可他忽然跟我说要出国,让我等他三年。当时我就彻底崩溃了。六年了,再三年就是九年。我的青春就这么白白浪费了,而且三年后是什么情况谁也没有把握。后来,我坚决不同意,我就跟他说,如果你觉得这个出国机会比我们俩的感情更重要,那你就去,不过我们之间也就到此为止了。”说到这儿,她忽然停了下来,声音却已经哽咽了。骅幼慈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她便顺势靠在了她肩上,两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此刻,骅幼慈似乎才明白为何适才她对自己所叙述的故事是那样的反应。两人都沉默了,互相依偎着,感受着对方,也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起静静的流泪。
骅幼慈邀请徐曼卿搬过来和自己同住。可徐曼卿觉得不合适,于是骅幼慈便给祁铭寓打了个电话。他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还约了两人晚上一起用餐。骅幼慈笑笑的挂掉电话,心想:他肯定觉得邀闺蜜来同住比让Simon来住靠谱多了。不过,他也真傻,我怎么可能让Simon过来住他的房子呢?气他的话还真相信。
晚上,两人应约来到了他们常去的那家西班牙餐厅。这次找了个四人位落座。不一会儿祁铭寓就到了。骅幼慈见他穿了一套崭新的Nike休闲套装,像是刚刚洗过澡的样子,头发也是刚吹干的,蓬松的造型,看上去干净而随意。胡子也是刚刮过,浑身上下透出一种沉稳、睿智而又从容的成熟男人气质。她有些纳闷的望着他,心想怎么以前来见自己也没见他这么捯饬过,便有些揶揄的道:“今天怎么还特意化了个妆出来啊?”
祁铭寓哈哈一笑,半解释半闲聊的道:“下午刚跟客户打完高尔夫球,本来还叫我一起用餐我也没去,运动完顺便洗了个澡才出门的。刚刚你打电话那会儿我正在冲凉呢。”骅幼慈笑笑的没有再说话。徐曼卿却观察到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暧昧,似乎还弥漫了一种酸酸的味道。她心下这才能真正明白昨日骅幼慈给自己诉的苦,原来有两个男人也是痛苦啊!尤其这位又是这么一个主,一般女人真HOLD不住。
少顷,菜上齐了。祁铭寓又要了一瓶法国香槟。这是他第二次主动要求喝酒。席间,三人的交谈中,各有各的隐喻和心事,仿佛这顿饭吃的不是菜,而是哑谜,只看谁先露出马脚来。酒过三旬,徐曼卿忽然毫无征兆的向祁铭寓道:“祁总,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跟小慈是发小,打娘胎里出来就一起玩大的姐妹。能不能允许我直率的问您一个问题?”祁铭寓仍然温厚的笑着,望着已有些酒后微醺的女人道:“咱们也别祁总、徐小姐的这么见外,我和幼慈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你哪个您字,也改回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徐曼卿道:“好,那我就直接问了。你这么多年一直单着,是真的没有中意的,还是心里一直在等着谁呢?”她此话一出,两人都有些吃惊。骅幼慈赶忙拿住她的酒杯,在桌子底下不停用腿碰她,嘴里却道:“你喝醉了吧。怎么突然问人家这种话,这是人家的隐私。咱不喝了,快吃完,回去了,我看你今天有点累了。”
徐曼卿却不吃这一套,她一把推开她的手道:“你别拦着,我今天就是想问问,你们这些男人,心里到底都是怎么想的?”说完,一口气又干了一杯下去,一双细长的眼睛已有些迷离:“小慈,我们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是什么样的女孩,我最清楚。我就见不得别人欺负你。”骅幼慈红着脸瞟了一眼祁铭寓,一面抢她的杯子,一面道:“你胡说什么啊,没人欺负我。你快别再喝了。”
此刻,祁铭寓方才看出一些头绪来,便对骅幼慈使了使眼色道:“你也别拦她,看来她今天确实需要跟人好好说道说道,没事儿,我能理解。”骅幼慈听说,立刻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目光。徐曼卿趁着骅幼慈手松开,又给自己灌了一杯,继续向祁铭寓道:“我跟你说,男人不能这么跟女人玩捉迷藏的游戏,对于你们男人来说,可能玩的是这种暧昧的心跳,可对于女人来说,那就是一张无法挣脱的网,无形的网,你明白吗?如果真不是那么回事儿,那就索性一刀两断,从此天涯陌路,谁也别招惹谁……”徐曼卿此时几乎已经醉了,说到天涯陌路,不禁触碰到自己的伤处,竟不管不顾的独自伏在桌案上呜咽了起来。
祁铭寓听了她这一番话,却也无言以对,他默默望着骅幼慈,只见她也早已红了眼眶,两滴泪就啜在眼窝里打转,楚楚动人的模样实在令人疼惜。他不禁也自问了一句:这些年自己究竟在执着些什么?
徐曼卿哭着哭着却慢慢地睡了过去。祁铭寓付了帐,和骅幼慈一起将她左右架起来扶进了车后座。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坐着,谁也不发一言。进得屋来,两人合力把已经沉沉睡去的徐曼卿安顿在舒适的床上,祁铭寓便从房间里先退了出来。骅幼慈帮她把外衣脱掉,盖好被子,关上灯,便走了出来。
祁铭寓自个儿到厨房倒了两杯水,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见他坐在双人沙发上,骅幼慈却故意离他远远的坐到了旁边的短沙发上。两人似乎都有话要说,可谁也不先开口,空气中蔓延了一种迥异的气氛。过了半晌,还是骅幼慈先开了口:“对不起,她最近刚失恋,相恋六年的男朋友突然抛下她出国了,所以心情不好。昨天我们俩一直聊天,我也什么都跟她说了,所以刚才她才会忽然说这些话,希望你能理解,不要太在意。”祁铭寓却定定的望着她道:“她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虽然醉了,但话是在理的。”骅幼慈望着他的眼神不觉又痴了:“那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现在可以回答给我听吗?”祁铭寓牵着嘴角笑了笑,道:“现在?你觉得你还需要那个答案吗?”骅幼慈听见他这句话,反倒感觉轻松了许多,一面摇头一面苦笑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需要了。我们之间也就是一首歌的名字——无言的结局。”然而,祁铭寓却没有笑,他目光深遂的望着她,忽然问道:“你真的爱Simon吗?已经认定他了吗?”骅幼慈渐渐收住了笑意,迎视着他质询的目光道:“那是我的事,反正跟你没什么关系,这个问题谁都可以问我,但你不可以。”祁铭寓道:“为什么?”骅幼慈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一阵酸楚涌向心头,只得喃喃的道:“你知道为什么,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祁铭寓终于默默的站了起来,只简单的说了一句:“早点睡吧,有空我再来看你。好好照顾你的朋友。”说完便转身换鞋出门,轻轻的把门带上。骅幼慈呆坐在沙发上,心痛的听着这个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却依然无可奈何的看见自己的心碎成了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