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张佑芬换好衣服,便带着陆涛和骅幼慈打了一辆的士往骅国明住的老年公寓赶去。车子在郊外一所老年公寓大门口停了下来,三人下得车来,只见两扇高高的铁门紧锁,骅幼慈奇怪的问道:“怎么突然加了个铁门?以前好像没有嘛!”
张佑芬摇摇头,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儿一位个头矮小的女孩拿了一大串钥匙过来开门,看见骅幼慈便笑眯眯的招呼道:“来了?骅公公早上还在说你们下午会来看他呢!”骅幼慈笑道:“小朱,你好!是啊,我们中午刚到。对了,怎么这会多了个铁门?”
小朱一面将三人让了进来,重新给铁门上了锁,一面答道:“现在老人越来越多了,好些都是精神有些恍惚的,一不留神就往外乱跑,所以做个铁门锁起来,以免发生意外。”
骅幼慈“哦”了一声,跟着她从一个宽敞的甬道穿了过去,只见甬道上方是用铝合金搭起来的葡萄架,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葡萄藤,藤下倚墙有几张条凳,三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凳上纳凉,见有人来,呆滞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他们。
穿过甬道,则进入了一个二十来米见方的小院,小院的西面是一幢四层高的楼房,这便是老人们住的公寓楼了。北面是一排矮房,设的是院长办公室及工作区域。东面则是一排矮墙,将整个小院与外界隔离开来。院内很是安静,小朱领着三人上楼,轻声道:“这会儿老人们都还在午休呢!”
到达二楼,楼梯两边各一户防盗门。小朱掏出钥匙开了门,陆涛笑道:“这一层层的,还真是森严!”小朱笑道:“没办法,为了防止神智不清的老年人乱走,没人陪护的话,不小心从楼梯摔下去就完了!”
且说三人进得门来便是一个开间很大的客厅,一个卫生间,三四个房间,每个房间里两个床位。客厅里有电视机,铁炉子,餐桌,橱柜,沙发,凳子等简单家具。四五个老人正围坐在铁炉子旁边看着电视。
骅幼慈一眼便瞧见自己的父亲坐在她上次给他买的轮椅上,头发已经理成了板寸,却也看得出来白了一大半。身上穿了一件灰色格子衬衫,外面罩了一件毛线背心,一只腿蹬着轮椅的脚踏,另一只腿却直直的伸着搭在前面的一张凳子上。骅幼慈上前来,轻唤了一声:“爸爸!”
骅国明的脸上立刻绽开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眼角的皱纹堆出了厚厚的褶子。陆涛也上前来,跟着骅幼慈唤了一声:“爸!您好!”骅国明一怔,却听骅幼慈道:“爸,他就是陆涛!”骅国明不住的点头,嘴角斜斜的裂开笑起来,缓缓的才道:“你们几点到的?”陆涛答道:“我们中午的飞机刚到。”
骅幼慈靠近前来,仔细看了看父亲的脸,道:“脸色好像还不错,比之前红润些了,是吧?妈?”张佑芬在旁边捡了个位子坐下,道:“他其实精神一直都挺好的,就是这个脚肿得厉害,消也消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