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四笑着跨进院内,黝黑的皮肤上似乎是开了皴,泛着潮红的颜色,却听他应道:“我早上一大早就去采购去了,可偏偏忘记买糍粑辣椒,幺爹说今天要叫我炒个辣子鸡,所以刚又折回去买了,还添了些别的。小平、春芳他们还没来吗?”说着却瞧见人堆里有个陌生脸孔,便笑道:“哟,这个俊小伙是谁啊?难不成就是咱们今天要见的新姑爷?”
说的众人都朝陆涛看过去,梅姨妈笑道:“可不是吗?这姑爷人家可是从大上海来的,你瞧着哪里像我们这里的乡下人哟,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
陆涛见也没人帮忙介绍,张佑芬骅幼慈又都不在跟前,只好自己站了起来笑道:“我叫陆涛,刚从海上游回来,这位是四叔吗,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呵呵。”
黄姨妈忙笑道:“你该叫他四哥,曹姨妈是他妈。”陆涛道:“原来是四哥,我说怎么这么年轻哩!呵呵,四哥辛苦你了,一大早就忙到现在。”
独在院角的桃桃这会儿才远远的喊了一声:“爸爸!”老四回头看了一眼女儿,便道:“桃桃,叫人了吗?别在那边只顾玩儿!”陆涛忙道:“叫了叫了,刚才还和我们玩儿呢,这会儿见人多了可能害羞,就自己躲去那边玩了。”
曹老四拎着袋子进屋去,却把骅幼慈和张佑芬换了出来。两人各自找了椅子坐下来,张佑芬道:“这个老四,叫我们出来陪你们聊天,他说他今天掌大勺,偏不让我插手!索性咱们今天就尝尝一下他的手艺!”
骅幼慈刚坐定,便拿眼睛朝院内四处扫了扫,却看见桃桃独自蹲在东南角也正拿眼睛望着她。她便悄悄将椅子往后挪挪了,与众人隔了些距离,又回头对桃桃眨眨眼睛,招了招手,那桃桃便站起身蹭了过来,仍旧往她腿上坐了。
却听黄姨妈说道:“要我说他们这两片山承包得不错,这杨梅树移植过来不到三年就开始结果了,他们这品种又好,卖得出价钱来,我看用不着几年就能回本了。”
张佑芬道:“可不是么?当时老四来找我商量,还犹豫要不要承包这个项目,我就说你如果是想要找那现钱来得快的项目,这个不见得适合。可那来得快的钱风险也大啊,倒不如这个稳妥,利润也还可以,靠着这两片山,赚个十年二十年的钱将来就什么都有了。关键是投入也就是一次性的,后面也没多大成本,年年就只等着收成了换现金,这买卖做得!”
梅姨道:“他们签了多少年的合同?”张佑芬道:“好像是二十年。”梅姨道:“这一年的收成估计能卖个十来万,刨除成本,应该能赚六七八万是有的。那二十年就是一百六十万。在城里能买三套房子了。我看不用五年,先买一套小的绝对没问题。”
众人正说着,却见桃桃在骅幼慈腿上玩得亲热,只听那李叔笑道:“你们瞧这桃桃,咱们来了多少回了也不跟我们亲,跟幼慈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亲热。你们平时倒说她怕生,这会子怎么不怕生了?”
说的众人都朝那一大一小看了过去,桃桃知道是在说自己,又见众人都看了过来,连忙羞得将脸往骅幼慈怀里埋了,却听骅幼慈笑道:“你们大人聊天,没人跟她玩儿,我正跟她学小猫叫呢!”
却听梅姨叹了口气道:“唉,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她妈妈都走了两年了,也没回来看孩子一眼,这也忒狠心了些,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说丢下就丢下呢?”
张佑芬听见,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朝里屋努努嘴,压低了声音道:“你小声点儿,待会儿老四听见了,心里又该不自在了。崔萍刚跑掉的那会儿,他天天喝酒,孩子也不管,还是我帮着带了几个月,后来包了这两片山,把他妈也接了过来,这才慢慢的好了起来。可我们也总不能在他跟前提崔萍,一提他就要闹酒喝,喝醉了指着天骂那女人,都闹过好几次了。大人倒没什么,每次都把孩子吓得直哭。刚开始孩子还天天问妈妈,现在也不问了不提了,唉,所以说没妈的孩子就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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