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奕鹤说罢,只见骅幼慈微微一笑,却转了话题,道:“对了,你的文化圈子里,有没有认识什么‘制壶大师’之类的?不是大师也不要紧,会做紫砂壶的能工巧匠也行,有吗?”倪奕鹤道:“还真有一位,怎么了?你想收壶?”
骅幼慈摇摇头,却从包里拿出一个纸盒子来,因道:“这个紫砂壶昨儿被我们家阿姨一不小心摔坏了壶盖手柄,你请你那大师朋友帮忙看看,是否还有得救?有没有什么法儿补上去?”倪奕鹤拿出那紫砂壶摩挲了一番,却道:“好壶,以现在的价格起码也得七八万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骅幼慈笑道:“昨儿跟我们家阿姨聊天,聊得忘了形,她一不小心就把壶盖儿摔到水池里了。”倪奕鹤将壶收进盒子里,说道:“我过几天拿去我那朋友那儿,让他瞧瞧能不能补。”骅幼慈笑道:“谢了!这壶也是朋友相赠,若真能修好,我再好好谢你!”
倪奕鹤笑道:“看来这壶还不仅仅是值钱的问题,听起来这背后应该还有一番故事罢!”骅幼慈忽然哈哈笑了起来,道:“是不是你们搞文学的都这么敏感啊?只听我一句‘朋友相赠’就听出来故事了?”倪奕鹤也笑道:“人生本就是一连串的故事编织起来的嘛,时过境迁之时,也只剩下‘睹物思人’的份儿了,所以每个人所珍爱的‘物件’,之所以珍爱,也皆是因为这物件背后系着某些人某些事某些回忆。这又有何难解的呢?”
骅幼慈笑道:“了不得了,以后可不敢跟你们这些知识份子、文化人打交道了,这一套一套的,还让不让人活了!”直说得两人都笑了起来。
饭罢,骅幼慈只让倪奕鹤驾车送自己回中心,因道:“我要回中心拿些东西,你只送我到那儿就可以了,拿好东西我自己打的回去。”车子在中心大楼底下停住,倪奕鹤回头望着她道:“真的不用我再送你回家吗?”骅幼慈轻轻一笑,道:“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很方便的。改日我们再约!再见!”说罢,便径直下了车。倪奕鹤朝她挥了挥手,便驾车离开了。望着他的车驶入夜幕之中,骅幼慈竟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数日,骅幼慈正在文物店工地督察工程进度与施工情况,小翠与小刘随行汇报,因道:“小刘,这硬装工程一旦结束,咱们就要开始定制展示柜了。你原就是专门做这一行的,昨儿祝姐也同意了这单仍给你做。我呢也不得不多交代几句。因为前次舍利展的时候,出现过定制的展柜与要求不符,且质量不是很好的问题,这次你可得下保证,一定按照设计图纸来定制,并且一定要保证造型、做工和质量,这次的要求可比舍利展高多了,咱们这家店可是精品店,越是细节越要考究才行的。”
小刘连忙道:“骅姐,这回你放心。舍利展那次也怨时间太仓促,我没仔细把好关,所以会出些小问题。可这次不一样,咱们时间充裕,慢工出细活,这次我敢给你拍胸脯下保,这个都不用你交代,我自然是明白的!”
骅幼慈点了点头,正说着,忽听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原来是李妈打来的,却听她道:“小骅啊,你和陆涛最近还好吧?我也半个多月没过来了,家里也该再打扫打扫了,不然你给陆涛说说,让我明后天过来看你们一趟,给你们煲汤,你看行不?”骅幼慈笑道:“没问题,李妈,晚上我回去就告诉陆涛,让他给您去电话。好的……您放心吧……我会的……好,再见啊!”
从工地出来,已是近下班时间,骅幼慈抬手拦了一辆的士,却径直来到了祁铭寓公司楼下。车子到达时,刚好五点半,她站在大厦中心广场的喷水池边,望着下班的人潮不断的从大厦里涌了出来,又行色匆匆的朝四面八方奔去。骅幼慈略等了一等,却见陆涛与一位女子有说有笑的从大厦里走了出来。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朝停车场走去。骅幼慈便笑着跑了上来,跟在两人身后,忽然伸手拍了一下陆涛左边的肩膀,身子却一闪转到了他的右边。
陆涛忽觉有人拍他,却朝右边扭头一看,正是骅幼慈笑嘻嘻的站在身后,却听她笑道:“哇,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人家一般人拍左边肩膀都是往左边回头,怎么你还会往右边回头呀!”陆涛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就知道是你,还能有谁像你这么淘气的!”
这时,却听正站在一旁的女子淡淡的道:“陆涛,你有事儿那我先走了。改天咱们再聊吧!”陆涛一面拖着骅幼慈的手,一面对那女子笑道:“好的,改天再聊!”那女子看了一眼骅幼慈,便转身走了。
两人手拖着手朝停车场走去,骅幼慈笑道:“那女孩儿是谁啊?长得还蛮有气质的!”陆涛看了一眼她,道:“你们应该有见过的!”骅幼慈想了想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好像是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了,在哪儿见过呢?”陆涛道:“那日在余总的慈善晚宴上,怎么你都忘记了?”
骅幼慈这才猛然想了起来,便道:“对了对了,那天她和祁铭寓在一起。原来是她啊?我记得好像姓夏,夏什么来着?”陆涛笑道:“夏忆桓。”骅幼慈道:“对对对,我当时还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夏忆桓……呃,她是不是祁总的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