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琴馆回来,骅幼慈的心情好转了许多。跟李妈说陆涛是被公司派去出差了,李妈见她神色轻松,便也渐渐放心下来。
夜半。骅幼慈独自坐在书房。当她再拿起那个数学薄看时,却感觉已经轻松了不少,心底对那段痴情的执着似乎正在逐渐的退去。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是夜里两点,心想此刻陆涛应该还在火车上,便写了一条短信道:亲爱的。在进藏的火车上,是不是可以看到穿越整个可可西里的美丽风景?此刻,你睡了吗?还是在窗边看着月色想着心事?一想起你把我抱在怀里欣赏月色的情景,我的心就会被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充盈。你,也在想念我吗?
骅幼慈将短信发了出去,双颊却不禁荡漾了两片淡淡的红晕,她似乎从来没有对他诉说过如此缠绵的情话,此时此刻,却是源自心底深处最柔软的一段温情,心里却又禁不住忐忑,不知他会如何回应,抑或是不回应?
陆涛正独自坐在火车软卧车厢外的走廊上,目光深邃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过了许久,终于给她回道:火车的窗外漆黑一片,见不到月亮,或许是被乌云掩盖了,或许是我的目力无法企及。想起你的时候,仍然感觉如同站在一片汪洋大海边,一眼望不到边际。却不知道,在你的那片海里,是否会有一朵属于我的浪花?或者是我太贪心了,我希望拥有一整片大海,如果不能,我便宁可它是一条小溪,虽然不如大海宽广浩瀚,但是它却只属于我一人,于我而言,这样也就足够了。
发完短信,陆涛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复又望着窗外沉默着。过了片刻,手机又响了起来,只见她回到:如果我是一片海,我希望能够容纳每一个众生。你所希望的唯一和特别,其实一直都有,从来不曾因海的宽广而缺失,因为从一开始你遇到的就是一片海,而不是一条溪,难道不是吗?
陆涛看罢,心里不禁叹道:是啊,她本如此,从遇到她的那天起她就是如此。如今我却要要求唯一,是否真的是我太自私和狭隘了呢?思及此,心下不禁又是一声默默的叹息,便又淡淡的回道:太晚了,睡吧。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晚安,别回了。过了片刻,却还是见她回道:我周五和冯老师一起飞吉隆坡,去参加上师的大灌顶。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也回来了。你的西藏之旅,我的求法之路,希望我们回来时一起分享那份关于生命的感悟!我爱你!亲爱的,晚安!
看到她的“我爱你”三个字,他的心不觉一动,鼻子便有些发酸。这时,却见夏忆桓从软卧车厢里推开门走了出来,往陆涛对面的椅子上坐了,道:“怎么不睡?有心事?”陆涛看了看她,摇摇头道:“睡不着,看看风景。”夏忆桓不禁扭头往窗外看了看,道:“乌漆麻黑的,有什么风景可看?”陆涛不答,过了半晌,方道:“你跟我们去西藏,你爸你妈知道吗?”夏忆桓道:“等到了再跟他们说,他们也无可奈何。”
陆涛摇了摇头,道:“你是潇洒了,可回头他们该来找我算账了。一声不吭的就把他们的宝贝女儿带跑了,还跑那么远。对了,你带药了吗?到了拉萨万一身体不适应,哮喘又犯了怎么办?”夏忆桓道:“没事儿。这两年已经不怎么发了。况且不是还有你吗?你会照顾我的,对吧?”说着,便深深的看了陆涛一眼,他却避开了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道:“卢剑和方菱都睡着了?”夏忆桓笑道:“没呢,躺在一张床上叽叽啾啾的,我实在不看不下去,这才跑出来了。”陆涛不禁笑道:“人家正在热恋当中嘛,理解一下!”
这时,却见两人从车厢里走了出来,方菱去了洗手间,卢剑在陆涛身后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对他二人笑道:“你们怎么还不睡啊?聊什么呢?”夏忆桓笑望着他道:“正说你俩恩爱呢!”卢剑笑着对她摆摆手,又向陆涛道:“你也是的,怎么不把幼慈也一起带来,你不是说她修佛的吗?西藏朝圣之旅她肯定也喜欢的吧?”陆涛摇摇头道:“她忙。来不了。”他说话时,夏忆桓却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他,那掠过眼底的落寞却是未能逃过她的眼睛。
火车抵达拉萨火车站时,已是傍晚时分。四人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和背包下了车,双脚刚落地,便有些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夏忆桓,感觉一阵轻微的眩晕,便伏在陆涛肩上休息了一会。却听卢剑道:“咱们现在可是在海拔3600多米的高原啊,从上海到拉萨,相当于爬了半座珠穆朗玛峰!还好咱们是坐的火车,一路爬上来,也慢慢适应了,要是坐飞机的话,那更受不了。”夏忆桓缓了一口气,方才慢慢觉得好些了。四人便拖着行李箱出了站,至候车处好容易等来了一辆计程车,便朝拉萨市中心城区一家五星级酒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