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村里人不知道李长顺刚才干了什么事,被他这么一鼓动,说不定就把鲜于昊和方堂镜围起来了。
百家寨这是啥地方啊?
以前的土匪窝,村里老老少少,都带着一股子匪气,一言不合就开干,野得很。
打架斗殴的事件,时常发生。
可是现在,大家看到李长顺被人打倒在地,不但没有帮着出头,反而传出叫好声。
“打得好!这货就是欠收拾!也不看看这是啥场合,就敢捣乱!”
“人家李秃子虽然平时干了不少缺德事,但就结婚这件事,人家提前几天,就在村里安排一遍了!烟也散了,糖也发了,你闹人家媳妇,不是欠抽是啥?”
“人家秦寡妇命苦,自幼没了爹娘,刚结婚又死了丈夫,现在好不容易又找一个男人,你特么跟着闹腾啥?非把人家肚子里的孩子闹掉,你才高兴?”
最后这一句,是老村长说的。
老村长不知从哪里抄起一根擀面杖,高高扬起,作势欲打。
李长顺吓坏了,也不打滚耍赖了,爬起来就跑。
“你们都向着李秃子,宁肯帮着外人也不帮着我,我算是看透你们了。等我两个兄弟回来,再来找你们算账!李秃子,你等着,这事咱没完!还有你萧行云,也不是啥好东西。”
“你说啥?再给老子说一遍?”萧行云怒骂一声,就想追上去,打断他两条腿。
却被父亲萧富贵一把拉住,劝他别打人了,快过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长顺听到萧行云回骂,吓得一声不敢吭,一口气跑出胡同口,这才大口大口地喘气。
“吓死老子了!这群浑蛋,真不是东西!”李长顺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这才抹去脸上的汗珠子,骂骂咧咧地往家走。
来旺蹲在路边的大树下嗑瓜子,看到李长顺的狼狈模样,问道:“长顺,你这是咋了?脸上有两个巴掌印子?身上还有那么多尘土?”
李长顺不服气地骂道:“别提了,我就想闹会新媳妇,却被李秃子、萧行云那伙人打了。真特么的不是东西,等老子两个兄弟回来了,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噢?”来旺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萧行云那伙人确实不是东西,就闹个新媳妇,至于打人吗?照我说啊,你可以去报警了,验伤之后,最好把他们全部抓进去,让他们在牢里过年。”
李长顺却突然警惕起来,他这才想起来,来旺因为帮萧大军运输偷采的石头,被拘留了几天。
这货不会是借自己的手,挑拨离间吧?
自己和李秃子的恩怨,以及和萧行云的恩怨,那是自己的事,要是被来旺这种货色挑拨,那就太丢身份了。
李长顺以前是跟郑老鳖一起混的,在村里也是冒尖的痞子货,只是他还没跟郑老鳖混几天,郑老鳖就被萧行云送进监狱了。
这让李长顺在唏嘘的同时,也更加惧怕萧行云。
幸亏那天,李长顺只是轻度参与,在全村的庆祝宴会上,多敬了萧行云几个酒,并没有亲手打萧行云闷棍,不然也跟着进去了。
一瞬间,李长顺就想起了过往种种。
知道萧行云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坐牢。
再说了,自己脸上两巴掌,是萧行云的朋友打的,就算警察来抓人,也只是抓他朋友,伤不了萧行云一分一毫。
晦气!
李长顺又啐了一口,转身走了,理都没理来旺。
“哎哎哎,你咋走了呢?我跟你说正事呢。”来旺兴致勃勃,居然追了上去。
“滚!”李长顺突然回头,警告道,“你和萧行云的仇,你自己去报仇,别把老子当枪使,你不配!”
“你、你……你怎能不识好人心呢?我也是为了你好!”来旺被对方识破算计,有些尴尬,期期艾艾,话都说不好了。
李长顺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呸!胆小鬼!”来旺对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重新坐回路边的大树下,骂骂咧咧地继续嗑瓜子。
听着胡同里李秃子家里热热闹闹的声音,他却不敢过去,一是怕人取笑,二是不想看到萧行云、李秃子那伙人的猖狂嘴脸。
不就是赚了一点臭钱嘛,至于整天在村里耀武扬威的吗?
哼,谁不知道你那些黑心钱从哪里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