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颐的模样,沈霆和沈清岸心头也难得生出几分激昂之意来。
先前他们忍辱偷生太久了,虽然一直想要报复,可自己的实力太弱。
现在秦颐这么一说,他们心头那股火便又熊熊燃烧起来。
最终沈清岸一咬牙,道:“你说得对,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对,我们沈家人也不是苟且偷生之辈!”沈霆沉声道。
沈清棠闻言,不由得默默一笑:“父亲和哥哥怎么都说的这么悲壮,感觉要跟去赴死一般。”
沈清岸微微一窘:“那不是这次有那么多那个国师的元婴走狗么?”
沈清棠莞尔:“哥哥放心吧,兰庭从不做毫无胜算之事。”
沈清岸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狐疑道:“弟夫现在到底什么境界了?”
沈清棠故意卖了个关系,微微一笑:“哥哥一会就知道了。”
沈清岸了解沈清棠,见到沈清棠如此从容,他便猜测或许是还有什么大能暗中帮助他们?
既然如此,那沈清岸也不多问了,只道:“好,那我们就一起回去!”
就这样,一行人又重新折返,先去了青玉剑宗。
·
而此刻,青玉剑宗的掌门议事堂正被一群元婴和几个金丹团团围住,都是来找崔永思要个说法的。
这些金丹思来想去,觉得整个青玉城内也只有崔永思有这个能力做到方才那些事。
而且,好巧不巧,他们来抓沈清岸的时候,沈清岸居然也刚刚出门,让他们扑了个空。
若不是有人提前传讯,安排好了这一切,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于是他们便都认为是崔永思监守自盗,故意维护沈家人。
崔永思被这么一群元婴和金丹找上门来,虽然不算太畏惧,但心头也十分烦躁。
此刻听到他们让自己把沈家人都交出来,崔永思更是觉得滑天下之大稽。
这时他一拂袖,便冷声道:“我和诸位可都是出自天寰学院,彼此气息也还算熟悉,我若是出手,诸位不可能一点都觉察不到吧?”
“现在毫无证据,你们就堂而皇之冲到我青玉剑宗要人。未免太不把我这个掌门放在眼里!”
崔永思这话一出口,倒是有几个元婴眉头皱了皱,缄默不语了。
但也有其他不服气的,这时冷冷一笑,便道:“举国上下,能做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偷走人的高手,又有几个?除了崔掌门你,剩下的便都留在天寰了,陛下圣诞在即,那些高手可没功夫出来替沈家办事。”
“再说了,若不是崔掌门同那些沈家人里应外合,何至于青玉剑宗里的那一个也跑的悄无声息?”
顿时,一阵附和声响起,崔永思看着这些昔日同僚的嘴脸,藏在广袖中的手几乎要攥紧成拳,但还是忍耐着没有立刻发作。
这些能在天寰久待的,各个都是老狐狸,但凡自己露出一丝破绽,就能给足了他们由头。
他自己不要紧,可青玉剑宗不该受这无妄之灾。
“我看是你们自己太废物了吧?”
一声冷笑忽然从议事堂门外传来,几个元婴修士心头一怒,猛地回头看去,便看到一脸阴沉的宫拂羽拂袖走了进来。
见到宫拂羽,他们多少有点避讳,此刻就不情不愿地行礼道:“见过小郡王。”
宫拂羽:“不必假惺惺。”
“我看你们大胆的很,居然都敢来青玉剑宗逼掌门了,一个个是想造反吗?”
几个元婴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此刻其中一位就拱手道:“小郡王,虽然我们尊敬您,但国师也交代过我们,不能放走沈家任何一个人,现在崔掌门故意阻碍我们查探事情真相,难道我们就要束手不查么?这未免有失公允吧?”
又是国师。
听到这两个字,宫拂羽就忍不住冷声道:“你们不是太子的人么,怎么又变成国师的狗了?他给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没有证据就在青玉剑宗内对掌门如此嚣张?!”
“我们有证据!”一个金丹修士忽然道。
宫拂羽脸色微变:“什么?”
那金丹修士此刻就沉声说:“沈清岸离开之时,我们捕捉了所有青玉剑宗附近的通讯,没发现任何消息通知——除了青玉剑宗的内门传讯牌传出的消息。”
“也就是说,是青玉剑宗的人给沈清岸传了消息,让他在沈家人被劫走的时候跟着逃走的。”
“在一众元婴手下劫走沈家人,还同时给沈清岸传讯提醒,能做到这些的,试问除了掌门,整个青玉城还有第二人么?”
宫拂羽怔住了。
崔永思的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竟然是如此……
“所以,掌门若是想洗脱青玉剑宗包庇邪修亲人的嫌疑,倒不如大大方方,让我们检索一番青玉剑宗的内部传讯,看看那沈清岸到底是被什么人接走的。”
“你们只是要检索传讯?”宫拂羽心头一动,还没意识到什么。
结果崔永思这时就沉声道:“不可。”
几个元婴脸色骤变。
“青玉剑宗的传讯涉及到诸多宗门秘闻要事,怎么能随意给诸位检索?”
“那掌门是存心要包庇罪人了?”元婴修士沉声道。
崔永思冷冷道:“口说无凭,诸位还是要拿出更多令人信服的证据来才行。”
几个元婴修士对视一眼,神色沉冷,眼看着,议事堂内的威压就在这沉默中逐渐增高了。
都是元婴,脾气也都不好,说了这么久,早就想动手了。
崔永思见状,心中反而了然,此刻他不动声色地就一甩拂尘道:“宫院长站远些吧,免得一会伤到你。”
宫拂羽听到崔永思这话,心头一跳,正想阻止这一场血战发生,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又沉重的钟声。
钟声一圈一圈,带着一股股厚重的威压,涟漪一般在整个青玉剑宗中扩散开来,连那高大的山体,仿佛都随着这巨大的钟声发出短暂的震颤来。
这钟声响起,这议事堂中所有人的神色都微微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