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吼出声:“骡子,你太狠心了!”
骡子一接近卓成种出的牵牛花,只顾着啃花,哪有空搭理他。
马蹄跪在地上往前挪,嘴里咳血,眼里流泪:“罗子,走吧,跟我走吧,咱们回家,只要你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样的苦情剧发生在眼前,卓成一时间有点拿不准。
只能腹诽:荒野盗团,果然人才济济!
骡子这时把靠近门边的牵牛花啃的干净,回过神来,大嘴一张,露出渣骡本色:“你走开,别纠缠我,会让主人误会的。”
马蹄如遭雷击:“主人?谁?”
卓成不想牵扯到这出狗血剧里,自动挪一步,藏在一株高大的苍耳后面。
马蹄还是看了过来:“是他吗?罗子,是不是他?他是不是打你了?放心,你跟我,我一定把你打回来!”
罗子摇摆着后腿,上面还有在钉头锤上蹭出来的血痂:“没有,我自己跟着大炮的,行了,你别说了,赶紧走!要不我轰你!”
她说道:“你是个好人,但我有主人了。”
马蹄失魂落魄:“你变心了!你怎么能变心!”他做出最后努力,冲骡子伸出耷拉着的手:“罗子,跟我回家,我那有青金做的链子!有最好的小牛皮做的鞭子!有甜水镇虫蜡做的蜡烛!你还要想什么,我去弄……”
“够了!”骡子觉得自己快没脸见人了,以后怎么在大炮跟前抬头?打了个响鼻:“滚!你给我滚!”
马蹄仰头望天,似乎质问苍天不公,然后缓缓站起来,摇摇摆摆转身。
卓成左手竖起一根手指,右手握紧了钉头锤。
这出狗血剧,并没有让他产生太多同情,荒野盗匪死有余辜!
“大炮!”骡子却开口哀求:“让他走吧。”
这话一出,卓成忽然有种黄世仁的感觉。
不对,黄世仁干的是拆散有情人这活?
死地之行,骡子帮了很多忙,甚至从扭曲物下救过他,卓成只是稍微犹豫,终究没有动手。
就当给坐骑个面子,谁让她脸又长又大。
马蹄往前走,人却突然回头,异常郑重叮嘱卓成:“照顾好她……”
卓成差点忍不住动手!
一匹骡子,一个祭酒的狗血事,与他何干!
骡子只是他的坐骑,仅此而已。
马蹄出了院子,其他的荒野盗匪也出了院子,刀疤脸却被牵牛花藤蔓捆的结结实实!
卓成打了个响指,又有牵牛花藤蔓缠绕而上,跟另一根一起,将刀疤脸拉离地面,距离最近的两棵苍耳,挥动长满狼牙棒的坚韧枝条,一前一后抽打起来。
刀疤脸的惨嚎传出去老远。
终于,集市主祭的人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卓成随口几句打发走。
荒野盗匪内讧,自相残杀,那都不算事。
至于刀疤脸,想死也要熬着!
影人伤势未愈,还要在集市停留几天,卓成不想后面还有类似的麻烦。
这种二五仔最招人痛恨!
念头刚起,卓成忍不住打个寒颤,二五仔啊……
“大炮。”骡子声音很低。
卓成摆摆手:“下不为例。”
“好。”骡子大嘴裂开,欢快的跑进院子,啃起牵牛花来。
卓成回屋里休息,跟过往一样,继续锻炼催生植物的能力和植物感应,每到催生的植物接近枯萎时间,他都能准时醒来,再补种下去。
最近这段时间频繁练习,植物感应也有所进化,卓成能通过活着的种子,感受同类种子的位置。
比如苍耳,他挂一颗苍耳种子在别人身上,能通过其他苍耳种子感应到大致位置。
前提是种子必须活着。
卓成就在骡子的尾巴上长期栓了一个,省得坐骑跑丢了,找不回来麻烦。
半夜,突然听到动静,卓成抓起锤子站了起来。
门开了一道缝,一只狐狸钻了进来!